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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日全食游记(超长文字纪实)

黄云浩

2008年7月25日 26日 27日 28日 29日 30日 31日 8月1日 2日 3日 4日 5日 6日 7日

7月25日

今天早上5点从家中出发。

为了观看日全食,我昨天就住在了舅舅这里。我们扛着大包小包,到楼底下把它们统统装到后背箱里。我们停车的地方有一排隔离墩,要等干休所看门的老大爷打开,我们的车才开得出去。看门的老大爷估计是还没睡醒呢,我们等了半天才到。

出了大门,我们上了莲石路。一想之后的两个星期用不着写假期作业,心中不禁窃喜。

坐在我们车上的还会有一个阿姨,姓裘,以前是我舅的同事。我们要先到阜石路边上的一个小区接上她。裘阿姨给我们带来了大量粮食储备,还有好些是上海特产。我们车子的后座顿时变得满满的。

接上裘阿姨之后,我们上了京石高速,在窦店服务区与其他的叔叔回合。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叔叔到了。等到几辆车都到齐了,几个叔叔在一起分发了电台,给各辆车编了号码,我们的车是4号。一个叔叔给每个车发一个标志,是一个黄色的星星在看星星,我们把它或贴或放在车子的后挡风玻璃的左侧,以便于在行车时相互识别。说来也巧,这次出来观测日全食的9辆车全是单号,不会因为单双号限行而感到困扰。

之后我们就出发了。出发之前,大家决定在到石家庄附近的一个服务区休息,结果当电台里通知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已经错过了,以为是要到下一个服务区才休息。我们一直往前追,却总也看不到其他组的车。我们以为自己已经被落到了后面,殊不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头车。有一个叔叔给我们打来了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开过了。其他的车已经在一个叫做“西兆通”的服务区休整。

我们于是就来到了下一个服务区——元氏服务区,竟然发现这里是五星级的,从上面的介绍来看,这是京珠高速上最大的五星级服务站,而且“元氏”这个名字还有点来历。我问了问我舅,原来西兆通服务区是四星级的,我们捡了一个大便宜,嘿……

大部队快到元氏服务区的时候给我们打来了电话,我们就发动汽车重新与大部队会合。我们一起到沙河服务区加油,之后到服务区的大堂里休息,很凉快!

我们刚出了服务区,走了没几步就堵上了。我们赶紧跟后面的车联系,说没出服务区的,先在里面呆一会,别出来了。结果我们车队的尾车刚好从服务区里出来,等接到我们的消息时已经离开了服务区。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次大堵,好多人都下车看怎么回事。我、曹子今、与裘阿姨留在车里大吃。外婆给我们带了一堆黄瓜,堵车的时候我们就拿出黄瓜来啃,我们右边是车队里的8号车,车里的陈伯伯拿了一大塑料袋苹果,也在大吃,还问我们要不要。后来我在车里闲得无事,便也出来转了转,这是本人生平第一次在高速路上闲逛。从我们这里往前看,车已望不到边,往后看,我们后面的车也没了尽头,想必沙河服务区已经人满为患了。

后来听到前方车的消息,我们上车,车流也开始向前缓慢移动。

后来听打头的车说,在415公里处发生了三车相撞的交通事故,我们过了好长时间才到达现场(中间还看到有一辆大货车横在路中央,抛锚了),看到满地都是碎玻璃。先是一辆白色小卡车,很显然已经被拖开了,然后是一辆蓝色大货车,侧向一边,被什么东西支撑着,开过去以后发现原来是一辆面包车,已经压得瘪了一大块,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后来的路就顺多了。

我们在磁县服务区入口去整了一下队后,便直接到了安阳(因为服务区不开,入口是封死的)。

我们直接去参观了殷墟,学生票26元,收获很大。

在半地下的博物馆里,我看到了好多从殷墟里发掘出来的文物,还看到了著名的司母戊大方鼎的复制品。现在鼎的真品收藏在国家博物馆。我们还看到了一块牛骨,上面刻着清晰的甲骨文,有些字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字差不多,但是绝大部分都看不懂。据说这片牛骨被选入了许多的历史课本,不过我总感觉没有见过,大概是没注意吧。

参观完博物馆,我们又去了殷商的车马坑。之后又参观了根据甲骨上面的文字雕刻的一些石碑,正面是甲骨文,背面是现代汉字。

我们这回看日全食“指定服装”的图案就是选自一片甲骨,好像还和我们这次日全食有一些巧合。不过这回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没能在这里找到印在衣服上的甲骨文。

曹子今看到路边有一个牌子,写的是各种姓的甲骨文与现代汉字写法的对照,于是花了很长时间给抄了下来。

最后我们参观了妇好墓,不大,但墓里面玉器和大鼎多的是。

返回途中,在一遗址之地基处精选土块一二,收入盒中。

从殷墟出来以后,我们四个人到边上的纪念品商店里转了一圈(里面有各种大小的司母戊鼎模型),什么东西都没买,就出来了。之后我们就去了旅馆(先已经有人去订了,据说刚找到的几个都只剩一两个房间,最终找到安阳宾馆),二星级(晚上出去吃饭,回来从正门穿过的时候发现前台是四星级,而且28日在安阳市传火炬的火炬手就住在这里)。宾馆的不远处就是安阳通信大厦,从停车场里就能看到,相信在这里手机信号一定好。我们定了一个三人间(套房,里面有两间屋子,一间有双人床一张,一件有单人床两张,茶几一个。两个屋子各有沙发两个,电视一台,电视柜、桌子各一张。我舅一人睡双人床,我和曹子今都睡单人床)据说有打折。今天打五折,但是平时好像是打四折。

之后直接去吃饭。我在路边找了一个报亭,买了一份地图,三块钱。我把一张自认为很破的5元给了小贩,却找了张更破的1元和5角。对比起来,我那张5元简直就是新钞!很郁闷。马路边上有很多地摊,大概是因为过几天就要传火炬,所以大部分小贩都穿着火炬传递服在叫卖T恤、国旗、贴画,还有另外一些跟奥运传递有关的小玩意儿。我们在离安阳宾馆不远的步行街里找了一家叫百年聚宾楼的馆子(步行街上还有一个大司母戊鼎作装饰),点了点儿当地的小吃,味道不错(问了问有没有荆芥,他们好像听都没听说过)。从服务员的口中得知,附近有一家金狮麟,感到很亲切。我们三个人,加上裘阿姨和徐槐阿姨,吃了178元,裘阿姨和我舅争买单权,很显然裘阿姨胜利了。另外,我要了一盒火柴,心里很美。

吃完饭以后回到宾馆,才发现烟灰缸上竟也有火柴,而且是两盒,大惊。

7月26日

今天早上差不多7点,我们到一楼拿早饭。一进大堂,就看见各个车的叔叔阿姨都坐在沙发上大吃,茶几上放着各个人的早饭。他们边说边笑边吃,好不热闹。

本以为早饭要到餐厅去吃,才发现早餐就在大堂里领,而餐厅压根就没开。我们决定把饭带回屋里吃,然后再扛着行李什么的下楼。我们的早饭是快餐式的,一杯豆浆,拿装珍珠奶茶的那种塑料杯密封着,密封的塑料膜上写着什么“营养粥”的字样。还有一个肉包子和一块面包。我们把面包先留了下来(当天我吃了一个,剩下的后来因为时间太长都被我们残忍地扔掉了),因为实在吃不下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徐槐阿姨给了我们几个八宝粥罐头,让我们在路上慢慢享用。我舅从外面扛回来一大箱子水,以前的农夫山泉没剩下几瓶了。

临出发的时候,发现安阳宾馆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在我们住的那栋楼门前挂条幅,迎接圣火的到来。

我们沿京珠高速往南走,准备直接转连霍高速。但是因为要传火炬,京珠高速在到晋新高速入口的地方就封死了。我们在遇到的第一个服务区里研究了一下路线,决定从二广高速向南走上龙门石窟。

我们继续上路后就直奔龙门石窟。本来以为从二广高速就能直达了,但是刚过连霍高速的入口就发现有辆车打着双闪从应急车道逆行而来。本来还以为是他们走过了,但是发现越往前走,逆行的车就越多。听前面的车说又堵上了,估计是封路。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路边没有任何标识。我们全队九辆车也加入了逆行的队伍,趁着后面的车还没有把我们堵在这里,逆行上了连霍高速。我们在洛阳服务区吃中午饭(自助餐,我因为看包没去盛,我舅帮着盛了一盘。这里的自助号称是“水席”,总觉得不正宗。但终究没有吃上真正的水席,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饭后我们决定进洛阳市,从市区里走去龙门石窟。

我们饭后沿洛阳市区的王城大道去石窟,市中心的路口处大多设了路障,只留下一两个车道的宽度供汽车通行。这大概是为第二天举行的火炬接力而准备的。
龙门石窟分东西两山,分别叫做东山石窟和西山石窟。其中西山石窟是主要的部分,东山石窟只是零零星星的有一些,规模也没有西山的大。两山的中间是一条河(后来查好像叫“伊河”)。这条河曾经发过大水,在一个比景区的路面还要高几米的地方,有一个标志,标注了当年的水位。

我们本来是请了一位讲解的,但是后来因为她嫌我们走得太慢,而自己走得太快,刚一讲完就直奔向下一个讲解点,没有给我们留足够的参观时间,所以没看几个石窟就被5号车的于叔叔给辞了。后来尽管跟着几个别的讲解员“偷听”,但是效果不是很好。这样的佛教石窟,我感觉没有讲解员还是不行的。每个石窟都有每个石窟背后的故事,而它们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

在一个叫做“万佛洞”的洞窟墙壁上,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雕刻有一堆小佛像,说不准真有一万尊。在洞外面的一块石壁上刻有两个大字:“伊阙”。“伊”字下面还隐隐约约地有另外一个“伊”字的轮廓,是不是当年刻“伊”字轮廓的时候发现有点搁不下,又往里边挪了几公分呢?

看完西山石窟,我们又过到河那一边,草草地看了看那边的石窟,又在对面照了照西岸的石窟,刨了点土,就做电瓶车回来了。

我们在停车场里稍作休整,决定不留在洛阳过夜,开车去三门峡。不住在洛阳的原因有二,其一大概是万一第二天早上全城戒严,出不去就惨了;其二是也往前面多赶一赶路,以免到最后时间太紧。

我们从连霍高速开车到三门峡市,晚上九点多钟才到。一出高速,大家把车停在一个楼盘的大广告牌下面,商量晚上的住处。我和曹子今在车里,让绑在前坐上的毛绒猴子随着音乐的节奏“跳舞”,遭到裘阿姨的“强烈谴责”。

我们住在金玫瑰宾馆。等着办房卡的时候,我们都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着。对面是大堂副理的桌子,赵叔叔坐在那里说,“去跟服务台说,我们今天打两折。”

办完房卡,我们把家伙什儿搬到屋里,就出去吃饭了。裘阿姨说是要减肥,没跟我们一起出来。宾馆紧挨着一条河,本来以为晚上坐在河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是后来发现里面没有什么水。我们在路边找到了一家东北小馆子,叫“东北大嫂饭店”,寇叔叔和我舅实在懒得往前走了,就决定在这里吃。跟徐阿姨住一屋的二号车的一个阿姨也留了下来。徐阿姨和另外几个人则决定继续往前走,找小吃店。我们用对讲机联系,后来对讲机都收不到信号了,给他们打手机时好像还没有走到。不过让我们感到心里平衡的是,他们后来好像没有找到传说当中的小吃店,也是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吃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老板娘见我们来,十分热情,马上做饭。我们点了点儿东北特色菜,诸如东北大拉皮、窜白肉、肉末豆角(老板娘强烈推荐,说豆角是东北运过来的云云)之类的菜,量超级大。

饭后回旅馆,超豪华,屋子还带有一个超大阳台。

7月27日

早上7:30起床(我特意看了一下表)去吃早饭,早饭是自助,十分丰盛。吃得饱饱的就上路了。一出门,我们就按着一号车的指令走。一号车的赵叔叔有一个车载GPS,可以设定路线。一出门,对讲机传来了赵叔叔的声音:“到路口左转。”等我们大多转过来以后,又听到赵叔叔说:“掉头返回——”也不知道为什么,GPS导航总是出这样的问题。掉头以后我们一直向前走,说下一个路口的环岛直行,可是到了路口并没有看到环岛,直到走到再下一个路口才看到。环岛是一个很可怕的大上坡加大拐弯,总觉得车子爬不上去。我们沿着这条路出城,沿着一条山里的公路向三门峡水库前进。路上有一些正在修建的窑洞,看到工人正在掏窑洞。住窑洞很方便呀,没有房子了,挖出一个便是,不必受房价困扰。

三门峡水利枢纽的字是江泽民写的。我们进去以后就上了大坝。尽管对大坝的高度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为它的壮观所震撼。劳动人民能在五六十年代这个困难的时期修出这样的大坝可真是不容易!大坝顶上是许多已经废弃的重型机械,太原重型机械厂1965年产的,估计很久没有用过了。从大坝上面往下看,山坡上有许多的说不上名字的发电设备,但是由于库底的泥沙淤积得太多,估计已经发不了多少电了。听哪个叔叔说,好像几天以前刚开闸泄过洪,所以现在的水位很低。

三门峡水库修在了河南和山西的交界处,坝顶上有一条线,是两省的分界线。分界线的两边各有一个脚印,人可以踩在上面照相,叫“一步跨两省”。后面放了一块巨石,背面写着“截流石”的字样,正面刻上了一条代表黄河的曲线,标上了三门峡水库的位置。

大坝上一共有两个电梯(至少我发现了两个),其中一号电梯是给工作人员坐的。我们乘二号电梯下至坝底(从电梯上标的数字来看,大坝算上坝顶一共分为五层,一层是坝底,就是各种发电设备的所在地。二至四层则是工作区,不对外开放。回来的时候想按一下2层的按钮,偷偷看一下那里是什么样子,结果发现二至四层的按钮形同虚设,按了以后灯只亮一下)。

到一层以后出了电梯,通向外面的是一条二十几米长的通道,拱形,跟地道似的。墙面上都贴着瓷砖,全是水,特别潮湿。通道里面灯光昏暗,从里往外看,又像一条时空隧道,给人以无限的畅想。出了通道之后,左侧的墙上有一块大展板,好像是在回顾三门峡水库五十年的风雨历程。从坝底往上看,大坝上写着“黄河安澜”四个大字,也不知道这“安澜”是什么意思。我们登上分隔发电闸门和泄洪闸门的坝体,从一个看起来像防空洞入口的门进去沿楼梯往下走,来到一个现在被称作是“水晶宫”的地方,它就在伸出来的这个做分隔用的坝体里。水晶宫里是一条很长的隧道,隔了不远就会有一个圆锥样的“天井”一样的小隔断,隔断与隔断之间用水泥桥相连,下面有水,很清澈,有的里面还养了鱼(有鲤鱼、鲶鱼之类的鱼。几个叔叔刚开始在研究里面养的是什么鱼,后来就改成了谈论在哪里能吃到正宗的黄河大鲤鱼)。“天井”的上面很显然是封着的,不然里面就不会这样暗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抬头看一看,大概是一直在专心拍摄像机的缘故吧)。刚开始还数着这样的隔断有多少,可到后来就数乱了,估计有十余个。通道里,隔断的墙壁上又用彩灯加以装饰,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大坝上竟还有如此美轮美奂之地。但是我怎么也猜不出这“水晶宫”原来是做什么用处的,估计是用来处理污水的。

离开水晶宫,我们又回到坝体上。这个坝一直通向“中流砥柱”和张公岛、“炼丹炉”之类的景观,把这个在黄河中央的小岛和大坝连在了一起。介绍上说,在修建这个水库以前,船只在路过这里时要穿过“人门”“神门”“鬼门”三道门(三门峡因此而得名)之后,便会向这个叫做“中流砥柱”的巨石直冲而来。但是并不用担心船会撞上,因为湍急的水流会把船带到安全的地方。只可惜这三个门已经不复存在,湍急的水流也没了踪影,只剩下中流砥柱的巨石立在这里,向人们讲那些讲不完的故事。

我在张公岛上找到了那首曾风靡一时的诗《三门峡——梳妆台》,它就被挂在围栏上。我还在岛上费了半天劲抠了点土(土很硬,找了块尖头的石头抠,结果石头碎了),然后就离开了三门峡。

我们在连霍高速的灵宝服务区里吃午饭,这里的午饭是份儿饭,限要一个肉菜云云。我要了一碗面条,本来以为有打卤面,却发现那只是凉面配酸汤,里面还可怜兮兮地漂着几根豆芽,没什么内容。我舅要了一碗牛肉汤(真的是汤,没有什么牛肉)一块馍。曹子今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改吃我舅的那一碗。我舅只好又买了一碗。当然,剩下的面条统统被我给消灭了(外加小半块剩的馍)。

吃完饭以后我们去西安看兵马俑。途中,裘阿姨在潼关收费站下车,和她在西安的一个朋友一起去玩华山,因为她已经看过兵马俑了。

再往前走,从一个出口出了高速,发现周围跟工地似的,才发现从这里到不了兵马俑,我们出早了。后来我们又重返高速,这才找到了通向兵马俑的路。

从正确的出口出去以后,我们一边沿着一条巨破的路(尘土飞扬)往兵马俑走,一边奇怪通向世界遗产的路为什么这样破。一路上有一对小门脸,在出售一比一大小的兵马俑。我们在路上还看到了秦始皇陵,此前一直以为秦始皇陵离兵马俑有很远的距离。因为秦始皇陵只是一个大土包,并不能进去,所以没什么看头,也就没有进去。

到了兵马俑,气温就变得很高了。天上没有什么云,所以很晒。有很多人在卖桃子。那里的厕所前放了一个牌子,说是“村民收费”,1人1元,不交不许上。兵马俑的门票90元,学生半价。刚一进门是一个大公园,可以选择乘坐电瓶车。我们为了在院子里逛一逛,没有做电瓶车。公园里挺漂亮的,就是太大。我们走了半天才走到博物馆门口。那里还有一道检票口,检票的人要查我学生证,估计是因为学生大多不背摄影包来参观。兵马俑博物馆分一、二、三号坑和珍品馆,这其中以一号坑最为壮观。一号坑以秦兵秦将为主,还有少量的车马。坑的前部是一些完整的兵马俑,是由碎片修复而成的,往后一点就是兵马俑的碎片了,零散地堆在一起,没有动过。再往后一点则是没有挖开的部分,因为兵马俑刚挖出来的时候是彩色的,过一会就被氧化得没有颜色了。人们大概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挖了。越往后面走,挖的坑就越浅,都还没有挖到兵马俑。坑的尽头有一块高处地面的土台子,上面放了一些已经修复好的兵马俑,听别的旅游团的导游说,这些摆放整齐的兵马俑都是为了让外国国家领导人来参观的时候可以近距离接触兵马俑而特别设立的。记得在《神话》这个电影里,有一个场景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甬坑里的各个坑道原来都是有顶的,就像一条条平行的暗道。但是坑道的顶和柱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石制的地砖和陶俑的残片。大坑的中间有一块土是焦黑色的,相传是项羽一把火把这里烧的。甬道顶上的木头被火焰炭化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好在兵马俑坑道的防火性能还不错,否则今天我们就见不到这个奇迹了。

我们在兵马俑一号坑呆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没剩多少时间去参观剩下的两个坑。二、三号坑只能快快扫过,而此时我的讲解机也出现了问题。我们在博物馆门口花了20块现大洋租了两台讲解机,我一台,曹子今一台。我的讲解机刚开始好好的,到后来声音就开始断断续续,勉强听完一号坑的了,到二号坑就干脆不出声了。而且这个讲解机有一个奇怪的规定,那就是每段讲解只能听一遍,跟考试的时候听听力似的。不过这次只走字儿,不出声,让人干着急。到后来,我干脆不听了,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反正精华的部分我已经听到了。

兵马俑的二号坑是多边形的,没有一号坑大,不过大多都挖出来了。铜车马好像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它是一个车马坑,在古代,那可是最先进的部队了。三号坑则是部队的指挥部,功能齐全,坑是十字形的。这两个坑虽然没有一号坑壮观,但是依然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后我们到珍品馆去参观了一下。珍品馆里光线很暗,没法照相。人们把从兵马俑里挖出来的比较珍贵的物件放在了这里。我看到了铜车马,不过那好像是复制的,而且把比例给缩小了。剩下的还有一些东西,因为时间紧,只能匆匆扫过。

出门的时候向工作人员反映了讲解机的情况,他们向我们道了歉。(其实应该退租金的……算啦算啦,平常心,平常心……)

出了博物馆的大门,坐电瓶车去出口。没想到出口离得特别近,也就百余米。

从出口出去是一条笔直的通向停车场的“消防通道”。我们便沿着这条路向停车场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被拦下了,因为这条路是“消防通道”,所以“游客止步”。前面是一条商业街,游客只能从那里走。其实走哪一条路都一样,都是什么东西都不买。在一个小店里,看到有这样的一个玩具:一个骷髅在拉磨。老板说,想让“鬼”拉磨,要先投币。我们这才注意到,在这个玩具的边上,有一个投币的小缝。因为天气太热,我舅给我们两个人一人买了一根冰棍解暑。本来想在商业街边上的邮局里买些邮品,可是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

我们是最后一拨到停车场的,寇叔叔在那里等我们,很感动!卖桃子的人又来了,让我们买桃子。我们说不买,然后就赶快上车了。哎!她们也不容易啊!车里跟烤箱似的,我们赶快把空调打开。我们出了停车场,发现其他车都排在路边等着我们,更为感动。我们沿着一条崭新的公路上了高速,也终于知道来时的那条路为什么那样破了。

我们离开兵马俑,便直奔咸阳。途中受到误导,早下了一个出口。我们先出出口交了钱,再掉头领卡重新上高速。好在这里的高速是按里程计费的,否则就亏了。我们刚上高速,发现车队里的几辆车正在刚才的出口处缴费。看来,他们都被我们车误导了。

到了咸阳,我们找到了一家“东方宾馆”。但是后来发现这里的停车位奇少,说可以停在路边,但是不负责看管,我们只好换一家。后来我们在东方宾馆的斜对面找到了一个叫“威龙大酒店”的宾馆,有足够的车位,而且隔着停车场的铁栅栏可以看到公安局,十分安全。

我们的房间在威龙大酒店的13层,要坐电梯上去。威龙大酒店的电梯是观光型的,可以看到外面。住在这么高的地方,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我们晚上在附近找小吃店,找了一条街都没发现。另外的几个叔叔找了另外一条街,也一无所获。我们给裘阿姨打电话,她的朋友说有一家特色餐馆,叫“好德美食”。它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所以我们打了个的。这里的出租车1.2元每公里,起价4.8元(好像是3公里以内4.8元)。好在司机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在途中仍然饶了点弯路。司机说,其实馆子里的饭都不正宗,家里吃的才正宗呢。这个司机车开得很猛,没几分钟就到了。刚开始没看见,车子掉头回来往回慢慢开才找到。打的只花了五块两毛钱。

好德美食的饭很不错,其中以“搅团”(忘了怎么写了)味道最佳,它是拿面粉做的,微辣,入口即烂,味道浓郁,是陕西的一种小吃。

因为车子后备箱里的温度很高,所以我带的巧克力很快就化了。晚上把书包带到酒店后,它又慢慢凝固上。这几天一直准备把巧克力吃掉,一是为了给书包腾点儿地儿,二是怕巧克力老化坏掉。这可是我跑了好几个超市才买到的,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晚上把巧克力拿出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装塑料袋的巧克力里全是稀巧克力,也不知道是几块巧克力漏了。我把塑料袋拿到厕所,把所有的巧克力都拿了出来。原来是一块牛奶巧克力化了。这袋只好扔掉了,很心疼。我舅建议我把其他的也扔掉,我没舍得,把包装外面的巧克力都洗掉了,又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上,准备明天在车上消灭掉。

裘阿姨当天晚上从西安回到咸阳,与我们会合。后来裘阿姨说,穿着凉鞋爬华山,爬得脚都快折了,所以到咸阳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做足疗,晚上十一点多到宾馆。

7月28日

今天我们休整一天,一路上没参观什么景点,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车里。我们计划从咸阳开往甘肃兰州。

我早上7:15起床,下楼吃自助餐。自助比前几天要丰盛得多,所以我吃了一大堆。

裘阿姨从她的朋友那里借来一台车载GPS,走的时候我和曹子今一直研究来着。GPS的说明书写得很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安装。我们发现了一个跟鼠标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先扔在了一边。我们打开机子,触摸屏很不好使,要特别使劲地按才能有反应。可是我们发现GPS老定不了位,总显示“无信号”,只能当电子地图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咸阳市”,可又找不到我们所在的马路。地图要靠用手在触摸屏上拖拽才能挪动,可是每次地图挪动的方向都和我用手拖拽的方向不一样,受了很大的打击。

研究了一会后发现,这个GPS还没安天线呢。在说明书里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天线原来就是那个鼠标一样的东西。在此之后,这个GPS就能定位了,可总是出一些小毛病。这个GPS有很多很奇怪的功能,比如说可以看电影。这里存了一些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电影,裘阿姨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就拿GPS看电影(好像叫《快乐农场》),不过那是我们不把它当GPS用的时候了。另外,鉴于显示屏不大好使,我们把屏幕上贴的膜给揭了,似乎好用了一点。

我们8:00出发,沿西宝高速向宝鸡走。西宝高速公路上有一段路在维修,要并到逆行车道去,限速60。本以为不会遇上几段这样的高速公路修路路段,可是在后来的旅程中发现,连霍高速上形如这样的路段还有很多。

路上我开了一包巧克力,尽管没有昨天那么稀了,可是还没有凝固。我开了一包“醇香摩卡及烤杏仁巧克力”,一个人独享(曹子今没要)。我这才发现稀巧克力的味道原来也很不错,比巧克力酱的味道还要浓郁。

到达宝鸡以后,我们沿310国道向天水方向走。310国道附近正有一条新的高速公路在修,估计修好以后就要替代这条路。路上有很多大货车,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路上有一个超载检查站(没人看守,估计废弃了),在马路上安了一条减速带,已经被大车压到路里去了(忽然想起桃酥和江米条儿的故事了,真形象啊)。

这条路很破很颠,柏油路都裂了缝,密得跟干裂的土地似的。有的地方路还在大修,过往的车辆就要绕行走土路。总的来说,这条路的质量大大影响了我们的前进速度。听说制定计划的时候,要走的不是这条路,后来从广播里听说那条路因为塌方堵住了,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我们沿着这条破破烂烂的国道进入了甘肃省。我们的GPS总在提醒我们“偏离行道,请重新规划旅程”,大概半分钟一次。可是这国道并没有什么支线,如果按照GPS的指示“驶入正轨”,估计就要掉到悬崖底下去了。很显然,这GPS的地图画错了。

我们又开了一段时间,就堵上了。这感觉和在第一天的不一样,因为我们被夹在了两辆大车中间,自己显得十分渺小。车流过了一段时间才往前挪了几米,然后就又堵上了。从前面的车传来的消息看,这条路的双向车道都发生了交通事故,这面的车过不去,那边的车也过不来,整个路瘫痪了。听说有的大车司机已经等了一天了。

我们趁后边的路还没来得及堵上,先往回退。往回开了有几百米,我们看见从国道上有一条岔路,通到一个村子里,就先把车开到岔道里,然后各车的“掌门”下车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决定先往回开一开。

等我们掉头出去的时候,看见大车已经排到岔路口了。我们又往回走了一段,拐进一条岔路,进了一个村子。村口用水泥砌了几个墩子,估计是防止大车进来的。我们勉勉强强挤进来,打算在村子里吃饭。可是一问饭馆的人,说没有这么多人的饭,要现做,很无奈。大家考虑到一会儿路就有可能被堵上了,就决定先回到宝鸡,再做决定。

我们就颠儿颠儿地又回了宝鸡。到了宝鸡,我们稍作休息,就沿着203省道往平凉方向走。经这么一折腾,兰州估计是到不了了,只能改住平凉,而且前面几天省下的时间也搭在里面了。

203省道陕西段的路况很好,但是收费站特别多。后来过了甘肃神峪收费站以后,路况慢慢就变得差了,起初是路上有裂缝,后来裂缝越来越多,路面开始不平。再后来路面上的沥青就都碎成了石块的大小,散在路基上。路基是石头和土,被大车压得坑坑洼洼的。看起来,这条路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修过了。车子一开过,便扬起一片尘土。等我们开过去以后,所有的车都好像一年多没洗一样。尽管路况很差,但是在神峪附近的景色很不错。可再往前走就不是这样了。

路边上有一些厂房,玻璃大多是碎的,已经废弃了。估计这条路就是为这些工厂修的,而今工厂没了,路也就废弃了。路边还看到了一个居民楼,五六层的样子,楼底下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可是这里依然十分冷清。居民楼窗户是铁质的,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种,里面空空荡荡,人都搬走了。马路两边是些平房,门上写着“小卖部”的字样,不过已经没有人了。大概是工厂已废弃,住在这里的工人也就陆续地搬走了。

再往前面走,路两边就更荒凉了。路边都是些废弃的窑洞,洞外生着杂草。在这里,只有轰隆隆的大车与我们做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却依然看不到路的尽头。从我们的GPS上看,上面表示路的绿线曲曲折折,一个表示我们位置的红色三角显示我们的位置。

省道到这里就已经成为土路了,被大车压出了一条条车辙。我们不得不沿着大车的车辙走,拐来拐去,以减少颠的次数。

我们忍不住把GPS上的电子地图缩小了一点,又缩小了一点,又缩小了一点……终于在屏幕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小点,曰“平凉”。尽管公路已经开始下坡,可是仍旧有数不清的拐弯等着我们,真可谓“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公路破又颠”。这是我在走了修之前的滇藏公路之后,再一次体验五脏六腑被搅拌的感觉,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这破破烂烂的道路和GPS上弯弯曲曲的绿线,我舅说道:“崩溃了,来罐红牛!”

大概是由于天色暗,这条公路从远处看显得十分平整,可是一到近处看,却尽是些大小不一的坑和石块。为了绕开这些坑,我们不得不开开大灯,把车速降为2迈,并沿S形“扭”进。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得不往一些大坑里开。我们的车子还被托了好几回底,可心疼死我舅了。往后面看,其他的几辆车跟在我们后面,开着大灯,冲我们点头。

五号车的胡叔叔把车开在最前面,估计也是快崩溃了,于是下车拦了一个老农,打听离好路还有多远。只见老农向后一指,说:“这儿。”胡叔叔再仔细一看,发现车子前面几米的地方就是好路坏路的分界线。

短短几十公里的路,我们却颠了两个多小时,待到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在分界线的地方拍照留念,欢呼叫好,仿佛劳动人民脱离了苦难。走上好路,两边也冒出许多民房和商店,感到十分亲切。

我们沿公路下了山。还没进城区,天上就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好像老天被我们不屈不挠的精神感动了。马路边上有些写着“四十里铺”“三十里铺”“二十里铺”的牌子,我们就根据这牌子推算到平凉的距离。 我们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城区。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后来听说过了神峪收费站以后有一个岔路口,向左走是我们走的那条路,向右走还有一条。可能那是一条好路。如果真的是,那就太遗憾了。可不管怎样,这也是人生当中的一种经历,而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晚上我们住在陇东明珠宾馆,拿行李的时候,我顺便把车里的垃圾都清了出来,把那里的一个垃圾桶都塞满了(当然以前还有很多其它东西)。我们开了房,把东西放到屋里以后,就出去吃饭了。听徐阿姨说,他们都在一家刀削面馆吃饭。我们以为那儿离宾馆特远,就把车开了出来,沿着街慢慢找。后来发现就在宾馆大门的不远处,就有一家刀削面馆。我们之后再把车开回去,浪费了不少感情。停了车,我们又走出来,到那家刀削面馆一问,人家都打烊了。再往前走,发现前面还有一家,有很多熟悉的身影。看来刚才是找错了。

我们一人点了一碗面条,因为人多,菜半天没上上来,还忙得开店的夫妻俩不可开交。二号车的阿姨就跑到后厨帮他们去了。面条从水里捞出来,放在碗里就端上来了,还有一大碗卤汁,红的,好像挺辣。我们只放了一点在面里提味,徐阿姨又端来了盘豆角,拨到我和曹子今的碗里。吃完了饭,就回宾馆了。

7月29日

今天的早饭还是自助餐,我在拿了一堆东西以后发现有牛肉拉面,忍不住又要了一碗,居然还都吃完了。在兰州这边,人们都是早上出去吃拉面,过了时候拉面就没有了。

吃完饭以后,很多车都跑到宾馆后面洗车去了。7号车好像还换了一个轮胎。尽管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可是车一点儿也没变干净。

出了宾馆大门以后,车队去加油,之后沿公路经过宁夏去武威。本来今天是要走到张掖的,可是因为昨天的变故,只能走到武威了。

我们沿着一条山里的公路上了固原高速。这条高速是新修的,设备不是很齐全,边上的防护栏杆、标记牌,还有路两边山上的防塌方的加固墙,都没有弄好。路的两边都是瓜地,满地都是西瓜,是长的那一种,颜色比在北京看到的瓜颜色浅,但是感觉它很甜。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公路的紧急停车带上有很多人在卖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地上放几个大西瓜,向过往的车辆招手。

鉴于我们的GPS总是提醒我们“偏离行道”,所以今天就没用,只是裘阿姨拿它看了看电影,以后的几天也是如此。再往后,GPS好像就坏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能用了。

9号车经过几天的风雨洗礼,已经彻底的磨合好了。他们要去兰州做新车的第一次保养。2号车也要去兰州,到机场接即将加入我们的车叔叔。

我们到兴仁服务区,赵叔叔找了一个瓜农买瓜,买了一袋小香瓜,大概十来个,20块钱。赵叔叔说这些香瓜都是老百姓送的。香瓜不大,但是很甜。后来全队人都站在一个树坑边上吃瓜。别的瓜农一看,也推着自己的瓜来了,好像又有人买了一点。

离开兴仁服务区,我们又向前走,上京藏高速,然后再上刘白高速、白兰高速(其实这两段就是一条高速,只不过每段的名称不一样),然后从312国道到武威。一天的路都很顺,估计是老天不忍心再让我们走那么颠的路了。

在一个服务区里,一个叔叔买了一些“丁娃烧饼”,分给大家,我们得到了半块。这种烧饼超级大,而且超级厚,吃起来有股中药的味道,不知道放了什么“秘制香料”。没吃几口,我就感觉饱了,也不知道我们剩下的烧饼是被谁消灭掉的。

晚上进了武威城,里面有一个城门。因为城门太新了,所以一看就是后来建的。我们晚上住在武威大酒店,三星级,标准间100元,比前几天又便宜了不少。我们放了东西去吃饭,因为太晚太累,所以也没有到外面去找店,在宾馆二层吃了晚饭。我们点了几碗好像是当地特色的东西,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一种汤面,“面”是一段一段的,三、四厘米长,“汤”跟疙瘩汤差不多,浅咖啡色的那种。我们三个人一人点了两碗,裘阿姨本来不打算吃饭的,后来也点了一碗。
我在等面条的时候出去买了一份地图,5块钱。

曹子今在吃第二碗的时候吃出了一只苍蝇,此后就没有了食欲。这碗高蛋白面条后来没有算钱。 其他的叔叔在边上的一个包间吃饭,也没有出去吃。

晚上进城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之后停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开始下。

7月30日

今天早上吃饭之前,在宾馆屋里看电视。这里的电视有机顶盒,收的是数字信号,好像是清楚了一点,而且除了中央台以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频道,比如“钓鱼频道”、“汽车频道”云云。这些台都是免费的,还有一些收费的,都看不了。电视里还能收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让我十分惊讶。

早上吃自助,有紫米粥。紫米粥看来很抢手,去的时候就剩底儿了。我把底儿刮了刮,勉强凑出一碗。曹子今因为昨天吃出了一只苍蝇,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认为紫米粥里总有苍蝇。

早饭以后继续沿着连霍高速前进(尽管每段路都有不同的名字,诸如“古永高速”“永山高速”“山临高速”“清嘉高速”之类,但是我们的确是在同一条高速上行驶。大概是因为修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有不同的名字)。

大雨从昨天一直下到今天,尽管变得小些了,但是还在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来,还是向来如此。似乎我们走到哪里,雨就下到哪里。在我的想象中,甘肃省应该是一片茫茫戈壁,很干旱很落后的样子,可是真的到这里以后,却发现路的两边到处都是绿色的玉米地和金色的向日葵,尽管山相比较荒凉一些,可是依然长着许多耐旱植物。

甘肃的山很有特点,它的棱角很少,是一个大土包,就像把各式各样的水果塞到土色的地毯底下似的。从修公路时挖出来的断层看,土层很厚,而且土层里几乎没有石头,极纯,是正宗的黄土。

在土层的下面就是石头,这里的岩石也很有特点,是沉积岩,一层一层的。这些石头又被风化了,棱角分明,形状很规则,方方正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拿它当砖盖房子用。

公路的两边都是农田,尽管种的东西和东边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是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同。大概在东边,很少能看到像这里一样广阔平坦的农田了。这里的云彩很低,大概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海拔1000到2000米上走的缘故。云彩的颜色很好看,黑的,白的,灰的都有,颜色分明,让人流连忘返,加之本来就有零零星星的小雨,让人能感受到一种在城市里感受不到的人间美景……哈哈,有点乐不思蜀了。

回到正题。我们在路上走了有一段时间以后,雨就变得大了。靠右边的行车道因为老是有大车走,所以路面有些不平(但是比平凉走的那段要好得多),上面积了一些水。大车走在上面还好些,像我们这样的小车就很容易发生侧滑。我们只能很小心地往前开,但是在超左侧车道上的大车时(好像大车也怕侧滑,所以不敢走右侧车道),还是有一些侧滑。

再往西边走了一段时间,路就被警车封住了。一号车当然排在最前头,我们车拍在第二位,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前面是一辆红色的运煤卡车,大概是雨天路滑,加上速度可能过快,所以车子滑出了公路的路基,直到我们到的时候,车斗还整个呆在路边的洼地里,黑色的煤块撒了一地。一辆吊车正把卡车的车头吊起来,虽然看不到车头的前面,可是车头被撞成了什么样子也是能想象得出来的,只是希望司机没事。这次事故处理得比较快,一会儿路就通了。等我们开过去,发现那辆车真的已经面目全非了。它的前挡风玻璃没有了,驾驶室也已经完全陷了进去。这样的事故还是越少越好!

再往前开,雨就变得小了,但是天并没有因此而放晴。雨过天晴时的空气是最清新的,在这里更应是这样。只可惜是在高速公路上,不能开开窗户,否则真想好好呼吸一下。大地和云彩还是一望无际,显得自己十分渺小,不由得生出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感。

景色太好了,我们大家把车子停下,下车欣赏人间美景,同时呼吸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公路的边上正在修建一个管道,不知道是输送石油的,还是输送天然气的。

本来以为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我们的了,可谁知我们再往前走,又遇到了大雾,而且越是往前开,雾就越浓,能见度从一二百米到一二十米,能见度最低时只能看到前面7号车的双闪灯还有高速公路两边防止人们翻越而设的栏杆。至于周围的风景如何,不知道,只能看见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估计仍旧是一片片的向日葵。有一点登黄山莲花峰时候的感觉了。

再往前开了一段时间,雾才慢慢地变小。

另外,因为车叔叔的到来,对讲机变得热闹起来。本来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刚开始还有很多人拿对讲机讲个笑话什么的,让来自福建的苏叔叔说一段“烙口令”什么的。可是后来的长途跋涉让大家都很疲劳,只有在高速路上遇到卡车时,头车才会在对讲机里说一句“前方有大车”之类的话。现在,车叔叔的到来又给我们增添了新的活力。今天一早出发不久,车叔叔就做起自我介绍来,还让我们每辆车的掌门介绍一下自己车里的“阵容”。记得当时7号车苏叔叔介绍的时候说了一句“7号车苏家辉,带着他的孩子和女儿”,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声。

后来我们在路上看到了土长城,是通向嘉峪关的。尽管过了上百年,可是依然很完好,很高大,很壮观。如果在现在建筑这些长城,怕是也不能保留这样长时间了。我们顺着长城一直走,然后从一个豁口出关。也不知道这个豁口是本来就存在的,还是为了修建这个公路而扒开的,当然,我希望是前者,不然就太可惜了。

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两辆重型大卡车,光轱辘就是我们车子的两倍高。之后我们进了一个服务区,吃午饭。午饭是面条,当地人的叫法是“拉条子”,跟打卤面差不多,是西红柿炒青椒的卤,还有些肉。面条跟平时吃得差不多,好像粗一点。大概是因为饿了,所以觉得面条相当好吃,我吃了一盘半,其中半盘是曹子今剩的。这大概算是这几天里吃的第一顿正儿八经的中午饭了。

午饭以后就继续往前开,看着公路边上显示公里数的牌子在一点一点的增大,我们走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离目标越来越近。很快我们就要走满3000公里了,看着公路标牌上的公里数跟我们的行程差不多,就私拟作我们的里程。我们全队在写着“连霍3000”的匾牌前下车照相,这应该是我们行程里第二次集体照相,也不知道是哪个叔叔把国旗都拿出来了。

之后大家继续前行,中间在清泉停车区休息了一下。

公路路过了一个风力发电站,我第一次看到了真的发电风车。还记得在电影《碟中谍3》里刚开始那场在风车间的追逐时被击落的一片扇叶有好几米宽,尽管如此,看到了真的,还是感到很震撼,电线杆到了它的脚底下就跟牙签似的,不仔细看都不会注意到。

我们看着写着“玉门”牌子上的公里数越来越小,心中十分激动。然后我们又路过了“玉门东”出口,准备在“玉门西”出口出高速。

可是紧接着的一个牌子上写下一出口有十多公里。难道玉门市这么大吗?当我们看到“出口:桥湾2km”时,才发现,我们已经走过了。敢情这里没有“玉门西”出口。

我们从桥湾出高速,想:反正看日全食的时候就从这个出口出去,不然就在这里找一个地方住下,而且这里离敦煌也更近一些。可是当我们问收费站工作人员有什么旅馆时,他们的回答让我们的心凉了大半:“这里没有住的地方。”果然,这里除了有一个收费站的大楼可怜地立在这里以外,在没有什么别的建筑了,周围都是茫茫戈壁,连种向日葵和西瓜的地方都没有。

桥湾出口是与216省道连接的地方,我们在8月1日就要从这里往马鬃山走。但是我们发现它正在施工,路很难走。好在是今天发现的,不然到了1号才发现,不急死才怪。

我们上高速往回走,路上发现了汉长城遗址。要不是一个烽火台上有“汉长城遗址”的字,还真看不出那是长城。沿着长城看,城墙已经和边上的沟壑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来了,只有两三座烽火台能看出来。文物啊,文物!见证了大汉王朝的鼎盛与衰落,应该好好地保护起来。

我们回到了玉门市,才发现这里的出口叫做“玉门西”。

晚上我们住在玉门宾馆,三星级。晚上和其他叔叔阿姨一起聚餐,很丰盛。吃饭时,大家商量明天兵分两路,一路一早出发,去216省道探路;另一路晚些出发,往敦煌方向走,然后两路会合去莫高窟。

住在我们旅馆的还有一个叔叔,没跟我们一起走,还跟我舅和寇叔叔认识,也是来看日全食的。他已经去了青海湖,说那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污染很严重,鸟岛上鸟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不去一辈子后悔,去了后悔一辈子”。那个叔叔又介绍,玉门附近有一个透明梦柯冰川,比较值得一去。我们初步决定不去青海湖,改去梦柯冰川。

再说说我们的房间。因为要在玉门住上几天,所以我舅定了一个商务标准间,有电脑,能上网。今天因为没什么时间,所以没用,明天要抽时间看一看!听说网速很快。

7月31日

早上7点,舅舅就开车和5号、9号车去探路了,寇叔叔坐我舅舅的车。

我待到7:45,和曹子今、裘阿姨下楼吃饭,发现餐厅里的粉条很好吃,初步分析配料有牛肉片、粉丝、葱末、五香粉、胡椒粉、盐、味精等,他们把配料都放好,有人要的时候再浇上鸡汤,很鲜,以至于我吃了什么别的都忘记了。我吃了两碗,曹子今吃了3碗,看来她的胃口又好起来了。

吃完饭以后,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待探路的人的消息,准备算好时间到桥湾与他们会合,一起去敦煌。但是情况是,马鬃山压根就没有信号,手机在那里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只能先出发,往敦煌方向走。

我本来应该搭3号车,但是因为后排会坐三个人,特别挤,所以决定让我坐2号李镕叔叔的车。

快到高速公路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加油站,加油站边上有一片小紫花,好像是薰衣草。大家都下车在那里照相。赵叔叔不知从哪里扽了一根向日葵,一手拿着,让别人拍照,同时又鼓励别的人也拿着向日葵照相,说是要拍一个“牛粪系列”。

我们走到双塔附近的时候,有了一点探路车队的声音,是从电台里传出来的,很不清楚,以至于我都没怎么听见,只见李叔叔拿车载对讲机叫寇叔叔的呼号“OneTQ”,才知道能收到一些消息。看来有对讲机就是好啊!

中途我们路过了一个雅丹地貌景观台,在那里停车照相,但是我认为那里的雅丹地貌不是很有特点,因为它比较稀疏,而且都比较矮。我们在这里没有待多长的时间就又往前走了。在之后往敦煌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好像都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过了瓜洲收费站之后,我们向左转,上313国道。我们是直接向左转的,又没有上立交桥,也没有从出口出去,这令我很奇怪,估计是因为这里叫“连霍国道”而不叫“连霍高速”的缘故。313国道十分平整,应该是近两年重新修过了的。一米多高的路基之下是另一条时而分开时而重合的路,这大概就是老的313国道了。路的左面是戈壁,戈壁的尽头是大山。路的右边不远处就是一条火车道,是通向敦煌火车站的。时不时会有火车从这里通过。

这里的天很蓝,云彩也很美,因为这里的污染相比城市里要小得多。只是这里的太阳很毒,十分干燥。车子里边如果不开空调的话就没法呆了。

往前开到三、四十公里处(看路牌上标着的),忽然发现天上的云彩很漂亮。这里的云彩都是立体的,很有层次感。于是大家都下车拍照,顺便等一下探路的车。我在这里拍了很多照片,自己感觉很好看,只是因为太阳光很强,照的照片都曝光过度了。回来以后在电脑上调了调,发现很好看,大概已经够得上专业水平了,哈哈。

探路的车追上我们以后,我们就各回各的车了。再往前面开,就看到了敦煌火车站和机场。我们的左手是机场,右手是火车站。在机场这一边,我光看到跑道了,没看到候机大楼。估计是车子开的比较快,没有注意到吧。敦煌火车站,很有中国的特色,很高大。裘阿姨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座火车站能修得比机场还要豪华。我也很惊讶这两个交通枢纽居然只有一路之隔。

过了机场,我们向左转,走通向莫高窟的路。走在路上,我们看到了一片很厚的云,就连它下面的影子也看起来很厚重,像要下雨似的。好在现在还在路上,希望我们到了莫高窟,这片云不要飘过来。

我们在莫高窟停车场下了车,车位很空。刚开开车门,天上就开始下起雨来,过了一会儿,雨滴落在地上就有硬币那么大。看看天,那不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一片云吗?太可怕了。停车场里,我还看到一辆脏兮兮的车,从车牌号上看出来它是从上海开过来的,满车都是干泥点,感到很亲切。

在停车场的西边(应该是,反正是面朝着莫高窟前面那条河的左手那边),一边是莫高窟博物馆,还挂着福娃的宣传画。另一边是一些小门脸,卖的都是纪念品之类的东西,没有细看。顺着一家家小店铺往里走,还有一个小院,是一个邮局。院子里面有一个厕所,在雨里打着伞,我就去体验了一下这个厕所,比较卫生。出来以后我回了停车场,发现他们把车又换了一个位置。没一会儿雨就停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们决定先去吃饭。我们在小门脸之间找到了一家餐馆(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估计是走得太急了),比两个教室加一起还要在大一点,里面都是些大圆桌。刚开始我们坐在靠窗户的一个小桌子上,后来又来了几个人,就搬到大桌子上来坐了。我们点了几碗拉条子(什么都没搁),又点了两种卤来拌着吃。一种卤就是西红柿炒鸡蛋,鸡蛋放了很多,块还很大,很实惠。另一种卤还有一个很怪的名字,叫做“甜辣西”。为什么叫这个名儿呢?卤端上来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它是由甜椒+辣椒+西红柿精心烹制而成。好怪的起名方法!

吃饭的时候,雨又开始下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拉条子相当好吃,我又吃了一堆。尽管“甜辣西”里面有辣椒,可是实际上不怎么辣,至少我没太吃出来。

等我们吃完了,也聊完了,就出了餐馆。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而且全无下过雨的迹象。水蒸发的速度令我惊叹。听说,这是莫高窟今年下的第一场雨。
我们向里走到了莫高窟的正面,从桥上过了河,正对着的就是著名的写着“莫高窟”三个字的牌楼。这个牌楼我在看美术馆举办的莫高窟艺术展的时候看到过它的“仿品”,可是真的牌楼要比那个大得多。过了牌楼往里走,就能看到莫高窟的样子了。莫高窟岩壁的外面有很多树,很茂盛,站在河对岸几乎看不到莫高窟的“真颜”。我们在售票厅买了门票,又把相机,雨伞之类的东西都存了起来。为了保护文物,这里的规定非常严格。

在存包处的边上有一个大屏幕,上面显示了所有洞窟的位置,开放情况和里面的温度湿度等情况。在一边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说,今天一共开了十几个洞窟,但是每一个讲解员并不会把所有开放的石窟都介绍一遍。他还告诉我们,如果屏幕上显示那个洞窟出现了温度湿度异常,就会立即关闭那个洞窟,以保护壁画不受损害。

莫高窟有好几百个窟洞,大的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小的只有送饭窗口那么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人们在莫高窟的岩壁上盖了一堵墙,并给每一个石窟定制了一扇铝合金门,棕色的,不透光,只通风,这一点和我之前看到的龙门石窟和之后将要看到的云冈石窟都不一样,估计在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些铝合金的门大多是锁着的,只有经常参观的洞窟才开着。其他的洞窟都是参观的时候才打开门,由讲解员领着打着手电走进去讲解,讲完了之后再锁上,以保证洞内的温度和湿度不会破坏壁画。

洞窟的壁画讲的都是佛经里的故事,尽管讲的都是些是普渡众生、讲经的场景,可是还是很有意思的。讲解员给我们讲了一个与文殊菩萨(好像是)有关的壁画,故事很有意思,只是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还记得那是一张完整的壁画,却可以把整个故事从头至尾讲得清清楚楚。有的时候,一个人物会在一幅壁画的不同地方出现好几次,因为这是在不同的场景里面发生的故事,而绘制石窟的工匠又把这些不同的场景揉和在了一起,很有特点。在壁画的一些小人物的边上,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深棕色方框。讲解员向我们介绍说,这些方框里写的就是古人对这个故事的讲解,只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所有的说明都由白色的底色被氧化成了深棕色。有的现在还能看得到上面黑色的字迹,而有的就一点也看不到了。现在的研究人员就是根据这些古人留下的注解了解到了许多壁画讲的故事,而还有一些壁画,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它背后的故事了。

因为砂岩并不适合雕塑,所以是石窟里的佛像都是拿泥做的,这也和其他的石窟不一样。

在去往要参观石窟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在一扇锁着的门上,贴了一张纸,写的好像是一家英国的研究机构正在对这个石窟的温度和湿度进行科学研究(好想要有一年),放了一些精密测量设备,所以这个洞窟暂时关闭云云。

莫高窟是不让人以任何方式采集图片的。所以像照相机、摄像机之类的东西一律不让带进来。看来莫高窟管理人员对文物的保管是十分细心、周到的。 此外,我还听讲解员说,会有一天,所有的洞窟都不再对外开放,仅供专家们研究之用。所以想一睹石窟真面貌的人们,还要抓紧为好。

后来我们又在一个挺大的石窟里看到了藏经洞,还有当年清理石窟沙子的时候留下的一条线,叫“扫沙线”。当年,沙子已经把整个洞口都封住了,其实这也在无形当中保护了石窟。听讲解员说,这个洞是当时开凿石窟的几个僧人为了纪念他们的师傅修的,后来因为战乱还是什么原因,为了保护经书,几个僧人把经书藏在了洞里面,又把洞封上,画上壁画,所以从外边看不出来。直到清朝时一个僧人打扫洞窟时发现了这个藏经洞,那条“扫沙线”就是那个僧人清扫沙子时留下的。藏经洞当时发现了许多经书,只是后来绝大多数的经书都被一些欧洲的所谓探险家托人买走了,十分可惜。

我们又参观了莫高窟里最大的那个洞窟,它并没有用铝合金门保护着,因为它的外面有一座木制的阁楼。这就是以前在照片里经常看到的那个洞窟了。因为参观的人很多,所以我们等了一会才进去。莫高窟地面上的地砖都是莲花纹饰的,十分漂亮。

参观完莫高窟,我们就驱车往月牙泉走。月牙泉就在莫高窟的边上,据说从莫高窟往里走翻过几个沙丘就到,可是实际上开车的话要走很长的时间。我们进了敦煌市,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可以看到一个正在反弹琵琶的仙女的雕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仙女背对着我们。仙女没有穿鞋,膝盖翘起来指向北方。我们向着仙女膝盖指的方向走(好像是赵雪飞叔叔说的,刚开始是讲的是“按仙女脚趾头指的方向走”),到了月牙泉的大门口。月牙泉景区的停车场很小,也比较乱,好像是随便停的那种。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车牌,以前从没有见过。

月牙泉除了票价贵点儿以外,其余的都很好。月牙泉在许多沙丘的中间,像一块宝石嵌在沙漠中央。

这次我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沙丘。原以为沙丘撑死了也就十几米高,可是这里高达百米的沙丘随处可见。我可是知道沙丘到底有多高了。

我们坐电瓶车来到月牙泉前。在大门口还有租骆驼的,可以骑骆驼进去。到了里边,沙子可以说是到处都是,一下车就灌了一鞋子。而且沙子很细,走起路来很慢,跑步跟走路速度差不多。于是我们每个人租了一副鞋套,套在鞋子外边。据说,这里的沙子有5种颜色,我仔细看了看,有白的、黑的、红的、透明的,好像还有什么颜色的。

在月牙泉边上的沙山上可以玩滑沙。滑沙是站在离地面几十米高的沙丘上,坐着用竹子制成的滑板,从五六十度的坡上滑下来。因为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滑沙,所以这次我、曹子今、裘阿姨都准备试一试,舅舅留在下面给我们照相。通向沙丘上的梯子是木头做的,上面积的全是沙子,很难走,梯子上有的地方木板缺失了,还有的地方木板是斜向外或斜向内钉上的,走在上面总是有一种要栽下去的感觉。直接沿着沙丘往上爬吧,也是很难走,因为沙子一直在往下滑,往前走一大步,才能往高处走一点点。更不幸的是,我们刚刚沿梯子向上走了几步,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我们赶忙跑下来,到刚才买票的棚子里去避雨。天上又是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在莫高窟下过雨的那一片云。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跑到这个不大的棚子里躲雨,不一会儿就被人挤满了。棚子四面没有墙,雨点可以被风吹到棚子里的各个角落。听管滑沙的当地小伙子说,这里也是今年鸣沙山的第一场雨。真是很有意思,我们走到哪里,雨就跟到哪里。希望明天别出这种事儿。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雨就停了。本以为湿的沙子玩不了滑沙,可是,管滑沙的小伙子说,“能玩儿,能玩儿。”我们便沿着梯子爬上湿漉漉的沙山。尽管湿的沙子好走很多,可是走到上面依然能累个半死,到滑沙的起点时已经气喘吁吁。一个管滑沙的小伙子跟着我们上来,跟我们讲了讲动作要领,说坐在滑沙板上向前用手滑,滑板就会以极快的加速度冲向坡底。刚开始没有熟悉,刚一下去滑板就歪了,再向下滑的时候,因为我的手给了滑板太大的阻力,还没滑到底的时候滑板就停了。曹子今在滑的时候摔了一跤,在此表示诚挚的慰问。因为交一次钱能随便滑,只用把滑板拿上去,所以我舅让我再滑一次。于是我又吭哧吭哧爬了上去。滑板相当沉,而且特难拿。好不容易爬到一半时,天又下上了大雨,把我浇在了路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狼狈。我决定冲上去,趁着还没被淋透,先滑下来。这一次滑得很顺利,我自己也很满意。

雨过了以后,曹子今和裘阿姨也玩了第二次,但是还是没有我滑得远。嘿嘿!

玩完滑沙,我就在棚子对面的一个沙山上挖了一点沙子,然后就坐电瓶车往大门口走。公园外面停车场边上有一家面馆,我们在里面吃了一大碗牛肉面。陈伯伯父子俩先吃完面条,老板说每碗收7块钱。已经吃完面的寇叔叔说,不对呀,刚才我吃的时候不是只收5块钱吗?一问,才知道后做面的时候多加了点圆白菜。我一翻自己的那碗面条,还真是。后来经过别的叔叔和老板的一番辩论,好不容易让老板把饭钱降成6块钱一碗。

这里的天果然黑得晚,一看表才知道已经九点多了,可是这里才刚刚傍晚的样子。吃完面条以后我们在停车场等其他的叔叔到齐。我看到停车场的上空的云彩被落日照得通红,我还看到远处百米高的鸣沙山一边被日光照得一边明一边暗,亮的那一边被照得金黄金黄的,十分漂亮。风吹过,被风扬起的黄沙在沙丘上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们等叔叔们到齐,就立即出发了。因为路很远,所以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另外,因为2号车玩到比较晚,所以晚上干脆住在了敦煌,第二天再回来。 往回走的时候,我们又见到了敦煌火车站。夜色中的敦煌火车站,很漂亮。

8月1日

今天早上起床去吃早饭,又要了两碗粉条吃。

吃完早饭以后我们休息了一段时间,收拾收拾要拿的东西,十点多钟我们乘坐租来的玉门公交车去马鬃山。这辆车还挺新,没有上正式车牌。司机还特意在车窗前摆了一个牌子,写上“天文观测专用车”。

这次观看日全食,除了我们租来的公交汽车以外,9号的吉普和2号的富康也要一起同行。

我们先进了玉门镇的镇中心。赵叔叔跑到一家小店里买了一大块农用遮阳布,准备观测时做“小孔成像”用。另外,他们还给每个人买了一条写着金色“囍”字的红色丝巾,说让每个人都戴上,醒目。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就正式出发了。

上了连霍高速不久,我们就遇到了一辆冲出路基的银色捷达车,好像还死了一个人,用白布盖着,警察正在对事故进行处理。大概是因为没有系好安全带甩了出去。又一次惨痛的教训啊!我们行至桥湾站,走216省道。

216省道两边都是戈壁,十分荒凉。这条路正在大修,事实上它全年都在大修。216省道很长,风蚀得又很严重,所以总有地方因为破损需要修理。现在,它有三个地方大修,要绕行走边上的土路。

走了不久就碰上了第一个修路点,下了路基以后还要走上好几公里。绕行走的土路因为总有运矿石的卡车走,所以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绕行还要远到看不到原来的路。等我们重新走上柏油路了以后,却发现柏油路也早已是补丁盖补丁,坑洼不平了。有的地方被太阳晒化过,又被大车压成了波浪状。还有的地方则被压成了“粉碎性骨折”,一块一块的。我们的车一走上去,就开始进行360度全方位的摇晃,好似在做全身按摩。因为在平凉的时候已经对真正的破路有过领教,所以没有感觉颠得让人难以忍受。

一路上,大家一直在说说笑笑,讲笑话,说绕口令,让6号车王叔叔的儿子唱歌等等。车走了一路,我们笑了一路。我们碰到了另外一辆大客车,估计也是去看日全食的。

我们在路上还看到了海市蜃楼和小型龙卷风。路的前面是一座山,在山的右边有一处海市蜃楼的“山”漂浮在半空中。我没有找到海市蜃楼反射的真的山。远处的小龙卷风卷起地上的沙石,盘旋着上升,上升……我们都看得津津有味,手中的相机响个不停。两个司机则是习以为常。他们肯定经常看到这种现象,而我们则从未见到过。

我们又很快到达了第二个修路点。在这里,我看到了修路的车——一辆小卡车,上面放着一些工具,还坐着两三个人。这些人可真不容易,能坚持在这里工作。
过了第二个修路点,我们继续向前开,路上还看到一个外国学者模样的老头穿着T恤短裤,手里拿着好像是GPS一样的东西向前走,估计也是来看日全食的。他难道是亲自走到这里的吗?估计不是。

再往前面走就到了边检站。刚来玩的时候,听说要先在有关部门办好通关证,然后才能过边检。再后来又听说从北京来的就不用办了(“7号还是要办一下的,福建偷渡的比较多”一个叔叔说)。尽管不需要边检证,可是还有一个战士到我们的车前,拿着我们的身份证一个一个地过人,对上号的人拿证上车。之后我们就顺利地通关了。

胡叔叔买了一堆叫“大麻子”的吃的东西分给我们大家。这“大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念,这“子”字是发轻声,还是发三声,反正是一种内蒙特产。它是一种植物的种子,但绝对不会是大麻的。据说吃这个子要嗑掉皮,可是我觉得那样一粒一粒嗑太麻烦了,因为这大麻子比小瓜子还要小。我干脆一口把它们都嚼了,其他的几个叔叔好像也是这样做的。

听说几个叔叔代表天文同好会向解放军赠送了几副看日全食用的眼镜,几本《天文爱好者》特刊以普及天文知识,他们都一一收下。另外还想赠送一个没人吃的芒果,他们没要。

我们就顺利的通关了。过了“关口”是一个村子,叫“音凹峡村”,是“爱国固边模范村”。这里有一家小卖部,我们在这里买了一些泡面作为午饭。我们到小卖部边上的一个蒙古包里泡面,里面很凉快。因为这里是蒙族自治县,所以这里的人很喜欢用奶茶来泡面。以赵雪飞叔叔为代表的几个叔叔当即尝试了一下,不知他们认为味道如何。看我们要泡面,当地的一个叔叔当即拿锅给我们烧开水。炉子边上有几个暖瓶,正当我们奇怪为什么不用暖瓶里的水时,当地的叔叔告诉我们,那里面装的都是奶茶。我这才想起来,他们一般是喝奶茶的。这里的奶茶卖5毛钱一碗,应该很正宗。但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有喝到。有叔叔问为什么不卖1块钱,当地的叔叔只是答道:“就是5毛钱嘛。”有时,越朴素的话语越让人感到意味深长。

吃完饭我们又上了路,继续向前开,又进入了茫茫戈壁。

刚过边检站不久,看到路边的山坡上写着“加强边境管理 创建和谐边城——酒泉边防支队宣”之类的话,是边防战士们用铁锹在戈壁表面铲成的。他们把表面的黑石子铲去,留下的黄色的土就成了标语的一笔一划。远远望去,这些标语十分醒目。

戈壁的小山包和大面积的平地上都长着骆驼刺之类的抗旱植物。这里石头的种类也很多,好像各种颜色的都有,石头上面还有深浅不一的条纹,不知是不是风化形成的。戈壁的表层上总是覆盖着这样一层颜色与众不同的石头。自从上了216省道之后,地上黑色的石头就越来越多,虽然没有《中国国家地理》上讲得黑戈壁那样的黑,可是远远地望去也已经很黑了。

再往前面走,黑石头就又变少了,但是零零星星地还有。不光有黑色的,还有一些石头是彩色的。路周围有的山包上覆盖的石头就是绿颜色的,好像含铜,以为是铜矿,但是在后来问遇到的矿山工人时,他们告诉我们那不是铜矿。

路上我们还看到路边有一个山包,五米多高,挺尖,有一溜石头从上面一字排下来。这个山包是于叔叔先发现的。他说了一句:“看,马鬃山。”仔细一看,果真很像一匹马在眺望远方。那一排石头就像是马鬃一样。不过,这一片山都叫做马鬃山,这名字是怎么来的还真不知道。

然后到了传说中的第三个修路点。因为探路时谁都没来过这儿,所以路况怎么样、有多长等等一概不知道。我们一边颠一边向前走,看着绕行的路离正路越来越近,本以为要上柏油路时,又再一次岔开了。多次试验证明,尽管柏油路走起来并不舒服,可是还是比土路好很多。天上的云彩一块一块的,很小很密,让人看了直要起鸡皮疙瘩。

往前走了一段以后看着云越来越密,我们让9号车停下来等我们一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9号车自从过了边检以后就一直在前面开,见不到踪影。

我们在前面碰到了9号车。9号车的顿伯伯在地上撑了把太阳伞,很悠闲。各车掌门聚在一起商量,讨论应急预案。他们在路上等了一段时间,看云彩向我们飘过来要花多长时间。马路边上有几只骆驼在溜溜达达,很悠闲。何叔叔说那是野骆驼。可是这骆驼虽然是瘦了点,两个驼峰都耷拉着,但是它见了人一点也不认生。所以我十分怀疑野骆驼的真实性。徐阿姨和7号车苏叔叔的“孩子和女儿”一起还跑到离公路有一定距离的骆驼群里照相,直到车子开时才回来。

我们又往前开了一段,发现前面有一段很直的路,而且这里云与云之间的缝隙也比较大,所以大家决定就在这里先“支摊儿”,一旦有云彩飘过来挡住太阳,我们再拿上轻型装备驱车向北转移。2号车又向北边开了一段,探了探路,为可能的“转移”做准备。

马鬃山这一片儿的天气是多云,满天是极富立体感的云彩。本来我们是想去马鬃山县城里去看的,可是因为这云彩的问题,只能在这个相对来说云彩比较稀疏的地方架设仪器。我们的观测地选在公路的左手边,是一片广阔的戈壁,远处是群山。在公路的对面,有一座十几米高小山包,我爬到上面照了几张照片,有“八百里戈壁尽收眼底”的感觉。这种估计一辈子只能来一次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欣赏,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

长在戈壁上的骆驼刺很硬,很脆,可以撑得住很沉的东西,一个不怕被扎的人坐在上面应该不成什么问题。我在刚下车抠土的时候做了一个小实验(裘阿姨说我是在搞破坏):我捡了几块大石头扔到一个耐寒植物上,它居然没有被石头所压倒,反而把石头撑了起来。直到后来探完路的2号车直接轧了过去。有时候环境越是艰难,越是磨练人的意志,连植物也不例外。

我从寇叔叔那里拿了一副专用眼镜,作为“镜片”的黑色塑料片能滤去大部分光,除了太阳什么都看不见。专用眼镜还有两个品种,一种看到的太阳是黄颜色,一种看到的太阳是白颜色。我拿到的是黄色的那种,曹子今的是白色的。专用眼镜的纸制镜架上还写上了近几十年在中国发生日全食、环食、偏食的时间地点,十分详细。记得上幼儿园在家里阳台上看日偏食的时候,也买过一种手拿的卡片,上面就是这种滤光的塑料片。当时记得卡片上还有一句“观测完毕后请保存好本卡,下次日食时可以继续使用”之类的话,现在早已不知搁到哪里去了。

日食是从六点十几分开始的。月亮的阴影从太阳右下方四点的位置进入,太阳被“咬掉”了一部分。因为这时还不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所以大家还在不紧不慢地调试着各式各样的设备。赵叔叔也赶忙支起了农用遮阳布,招呼大家来做“小孔成像”。尽管肉眼还感觉不到太阳的变化,可是在做小孔成像时,太阳在我们衣服上、脸上、帽子上的投影已经很明显地缺了一块。9号车顿伯伯又把太阳伞和折叠椅支了出来,2号车更是拿出了一个充气床垫。各车都把自己的先进设备摆出来,各种各样先进的摄像机、照相机应有尽有。

有几辆过往的卡车看到我们,停了下来,一定是因为看到我们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摆上各种设备冲着天空,感到十分奇怪。寇叔叔给了他们一些眼镜,希望他们也能看一看。

等到月亮把一半的太阳挡住的时候,就可以明显地感到日光减弱了,气温低了下来,风也渐渐变大了。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一朵很大的云彩不祥地飘了过来。本来以为它很快就会挡住太阳,可是它在太阳旁边停下脚步。我舅和寇叔叔提出上车再向北走一点,避开云彩。可是还有一些叔叔刚把家伙什儿弄好,舍不得离开。加之云彩也没有再向前飘的意思,所以最终我们还是留在了原地,继续观测。

月亮进一步把太阳光遮住,光线又变暗了。从眼镜里面看,太阳已经变成了像月牙一样弯,但这时太阳肉眼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现在的戈壁像是在被夕阳照耀着,大地金灿灿的,很漂亮,很壮观。

再过一些时候,天色就变暗了,而且变得极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像太阳落山以后的样子了,只是在天边没有晚霞,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种美丽的深青色。
再往后,太阳就完全被挡上了。天空上还是深青色,靠近天边的地方天色要发黄,发红,甚至还有些发绿。天上那一个金黄色的圆,颜色是一种近乎于白的黄,向外面发着近乎于白的淡光。在深青色的天空和深褐色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神秘。难怪古时候,人们看到日全食会感到不知所措,认为这种现象是“凶兆”,就连皇上也要反省自己。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戈壁滩上,现在,静得出奇。

我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尽管以前我看过很多日全食的照片,也想过很多种日全食的样子,可是在现场看日全食的感觉,更让我感到震撼。这是大自然的景观,是想象不出来的。我希望把这景象照下来,可是不管怎样照,我也照不出真实的感觉。日全食开始后,就可以摘下眼镜用肉眼观看了。

天空的颜色一直在变,由深青色变为青绿色,再转为橘红色。这样的颜色搭配在平时是看不到的。

我还拿起了望远镜观看。我第一次看到了日冕,第一次看到了贝利珠。说到贝利珠,因为日全食刚开始的时候光顾着激动,一个劲儿照相了,所以没有注意看贝利珠。太阳出来的时候,反倒因为把望远镜拿下来的晚一些,所以看到了它从出现到消失的全过程。而别人则是看到了刚开始的贝利珠,没看到结束时的贝利珠。据说在日全食刚开始时还能看到太阳的色球层,但是出现的时间很短,而且我当时没拿望远镜看,所以没能看到。

紧接着,天空就亮了起来,大家发出了一片欢呼声,都鼓起了掌。这真是一个让人终生难忘的好节目。整个日全食的过程有一分多钟,但是在我的感觉上很短暂。尽管太阳还在逐渐地变圆、变圆,但是大家都已经开始相互庆祝观测的成功。我们在戈壁滩上合了影,之后开始收拾设备准备返回。大家心中都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包括两位司机在内,大家在一件专门为此次日全食观测设计的T恤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又登上了公路边上的那个小山包,再一次远眺茫茫戈壁,向它告别。天上那片云,慢慢地遮住了太阳,像一块幕布缓缓地拉上。

我们的车子往回开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落日在云缝之间形成的又一次“贝利珠”——金色的太阳在云缝间射出了金色的光芒。随着云彩的变化,太阳的移动,又出现了两颗贝利珠并排出现的景象。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就完全落下去了,只剩下橘红色的光,又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一路上,除了再一次享受免费按摩之外,大家还唱起了革命老歌,诸如《打靶归来》《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云云。我们就一直这样唱,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地唱,一直唱到边防站。

路上,为了少走一点颠簸的路,我们把车开上了已经维修完毕但是还没有开通的公路上。我们这样走了一公里多平整的路。走到路的尽头时,我们要翻过一座土丘重新回到土路上去。本来以为开不过去,可是凭借着司机的技术,我们奇迹般地过来了,而且车子没有托底。当司机把车门打开,让刚才下去查看情况的另一个司机上来的时候,何叔叔说道:“看过日全食的人……还怕这个?”

到了边防站以后,边防战士又检查了一下我们的证件。之后,大家又开始放声歌唱。唱的没劲了之后,大家便开始从车窗里看窗外的星空。戈壁里的灯光少,污染小,所以这里能看到的星星极多,银河也十分明显。这样多的星星在别的地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于叔叔拿了一个激光笔朝天上指星座给大家看。绿色的激光直射向天空,十分清晰。早上在路上遇见的那辆大客车也返了回来,在我们拐弯的时候超了过去,而且竟没有鸣笛告诉我们,很是危险。于叔叔拿着激光灯,指着那辆客车说:“照它!”再后来我们干脆让司机停下车来,我们下车看一看星星,上一上厕所。我很惊讶自己能看到一颗真正的流星从空中划过,心情十分激动。之后,我们听寇叔叔拿着激光笔给我们讲星星。除了给我们指了一些星座之外,寇叔叔还给我们简要地讲述了一下中国古代的星座划分。寇叔叔拿激光笔在天空中给我们指出空中的几颗星,说那在中国就组成了一个龙的形状。尽管我还对这些知识不是很了解,可是我依然很感兴趣,受益匪浅。

之后我们又上了车,走到最后一个修路点时被堵上了。我们的司机下车一看,是前面两辆相向而开的卡车在闹别扭。我们的司机在调解了几分钟之后,终于通了过去。此后,我们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何叔叔坐在公共汽车后门的台阶上,穿的严严实实,靠着大家的行李睡觉。真是劳累的一天。这一想,我们连晚饭还没有吃呢,只是在车上嚼了一小段香肠。不过我一点也没觉得饿,这大概是太激动的缘故。

终于到了桥湾收费站。大家的手机都陆陆续续地响起来,这一定都是家人的牵挂。我也收到了妈妈和外婆几个小时前发的短信。走之前我并没有跟他们说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所以我只有在收到短信的第一时间给他们回复,让他们放心。

经过一天疲惫的旅行,我们于8月2日凌晨1点半左右,回到玉门宾馆。 晚上,我舅一遍又一遍地看在马鬃山拍摄的日全食录像,重温当时激动人心的每一个瞬间。

令人难忘的一天。

8月2日

因为昨天看日食比较累,所以我们决定今天晚一些出发,休息休息,最主要是最重要的事情——日全食已经看完了。

我们房里配有一个电脑,可以随便上网。我们30号刚来的那天晚上,有的叔叔就试着上了一下,说网速特快。前几天因为回来的都很晚,所以也没有时间上。今天起床到餐厅吃完饭以后,还有充足的时间,所以我就正好上网,给我妈和我姐发几张我昨天拍的日全食照片,可不能浪费这里的网络资源。在网上,我还看到了报道日全食的新闻,还有在甘肃金塔和嘉峪关拍摄的日全食照片,很好看。

在大堂里,赵叔叔和玉门宾馆的经理聊起了天,并为我们挣得了几个倍儿甜的哈密瓜。玉门宾馆的经理看起来有六十岁,是开金矿的。赵叔叔问他昨天在马鬃山看到的绿色的石头是不是铜矿,经理说不是,但的确是一种什么矿,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他还说,那里是有一座什么矿。经理还亲自给我们切了一个哈密瓜,十分热情。他把赵叔叔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你不是收集矿石吗?跟我来。”也不知道经理给赵叔叔看了什么好东西。另外,经理还向我们介绍了一下梦柯冰川的情况,跟裘阿姨说,你这鞋不行,要崴脚。裘阿姨这几天穿的是凉鞋。

正式出发之前,我们到宾馆对面的一家小卖部里买了一些干粮,饼干之类的,还买了一箱旺仔牛奶。之后我舅把车子开到了一条步行街前面。这是我们这几天来第一次自己到玉门镇中心。因为要去冰川,裘阿姨要去买一双新鞋。裘阿姨带着曹子今去买鞋子,我和我舅在车里等着。为了防晒,我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抹了防晒霜,好像不小心抹多了。裘阿姨一直说我这几天居然不抹防晒霜还晒不黑,说气死她了。裘阿姨和曹子今不一会回来了,她们买了一双旅游鞋。

玉门镇的出租车很有意思。这里的出租车是绿颜色的,挺小。最特别的是这里的出租车只有三个轱辘,很想坐一坐,但是这一回是没有机会啦。

我们10点钟从宾馆出发,往梦柯冰川走。考虑到在冰川天气会比较凉,所以我特意加了件衣服。今天7号车没有来,在宾馆休息。

我们沿连霍高速向瓜洲走,路上又看到了一辆罐车翻到了沟里,车罐上还写着“爆”字,估计是运油的,也不知道危险品是不是漏了。

到了瓜洲收费站,我们向去敦煌的方向转弯,一直向前开。到了前面的岔路口,我们向路牌所指的“石包城镇”方向向左转。31日去敦煌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是向右转。当时没有注意这一条路,更没想到这里还竟会藏有美丽的冰川。沿着路往前走,路两边是各个村镇。

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叫“破城子”的遗址。那是一个黄土夯成的城墙,尽管不少地方都已经倒塌了、风化了,可是它还是比土长城还要高些,所围的面积还没有现在的一个运动场大。城墙看起来要有上百年了,现在孤独地呆在那里,十分荒凉。我们在那里照了几张相,就继续赶路了。

我们又拐了几个弯,就离开了那些村镇。路的周围都变成了庄稼地和野地。野地上的花很好看,颜色很鲜艳。沿着这条路走,还能往榆林窟去,但由于时间关系,终没有去成。

再往前走,我们就进了山。远远的还能望见雪山。我们在途中停了一下,照了一张合影。合影是用胡叔叔的鱼眼相机照的,大家围成一个圆圈,胡叔叔要躺在地上才能把我们所有人都照全。马路边上的石头五颜六色的,红的、绿的、蓝的、白的,很好看。之后再往前开,路就被当地村民用绕上五彩旗的木杆拦上了。这里是一个山清水秀唱起歌剧也不奇怪的地方。路的左手边比较开阔,是一片草地,有一些蒙古包,通向冰川的路估计就是他们修的。路的右边也是草地,不远处就是山。从山与山之间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路边的草地上都是老鼠洞,挺大挺深。等赵叔叔买了“门票”,我们就继续向雪山进发。因为这里的路是村民自修的,所以要收过路费,好像是一辆车收多少钱。

刚开始还以为村民修的路不错,从收过路费那里往里面看,都是柏油路,路还很平,以为过路费交得还比较值。可是等我们往里开了一会以后,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刚开始的路的的确确很平,可是等我们走了一公里左右以后,前面的路就成了那石砾铺的了。路很颠,还开不快。再往前走,就成了盘山路。我们就这样绕过一座大山又一座大山。

开了一段时间,我们下了一段差不多有四五十度的陡坡,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如何再开上去。下了陡坡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山谷里,沿着一条小溪向上游走。路上还看到了鹰在空中滑翔。路边有一条“河”,等汽车开近些一看才发现不是,原来是冰川留下的痕迹。我们还遇到了修路的村民,赵叔叔好像下车和当地村民切磋修路技艺来着。

透明梦柯冰川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四周全是雪山。我们的车可以直接开到离冰川很近的地方。这里的气温很低,风也很大,刚一出门就被风吹透了。尽管之前穿了一件T恤,一件长袖,一件风衣,可是还是挡不住刺骨的冷风。后来又加了一件我舅的T恤,但还是很冷。

梦柯冰川这里很漂亮,据说往里面可以走十几公里。冰川上面都是土,看起来挺脏,估计如果往里面走一段要干净得多。有几个叔叔下到了山谷底的小溪边,还有几个还爬上了冰川,我因为被冻得不得了,所以没有去。这里远远地望去,十分荒凉,只有石头和白雪。

在往冰川那里走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一块红色的石头,很好看,就捡了回来。我在石头缝里发现了一些小黄花,给这里增添了一些生机。这里的水都是千年冰川化成的,很干净,曹子今还喝了好几口。

再后来,我实在冻得不行了,我们就上了车。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但是因为气温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汽车往回走,出山的路上迷迷糊糊的,估计真是冻着了。快到进来时收费的那个地方以后,我看到草地上的一群绵羊,还有一群牦牛。牦牛好像也是第一次一下见到那么多头,黑的、白的、黑白相间的。之后下了高原,我就睡着了,醒的时候已经出了山。太阳快下山了,在天边将云彩照成橘红的颜色,十分漂亮。
我把我在冰川上面捡的石头从兜里拿出来看了看,收在一个塑料袋里。裘阿姨看见了,说她也捡了块石头,拿给我看了看,是白色的。我舅听见以后,立即“数落”我们俩:这在当地是神山,不能随随便便捡石头。之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两块石头:“我也拿了两块。”

之后听到对讲机里面说,要注意路面上带钉子的木板,好像几号车还被扎了。估计是谁为了挣补胎钱,扔在马路上的。往前面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马路上撒有一些木板,大大小小的。刚开始只是绕过去了,后来想到后面还有别的车,所以后来再遇到木板时,我和曹子今就下车把它们扔出了路基。再往前面开,我们看见一辆拉着废旧木板的拖拉机在路边抛锚,想想估计是这辆车上颠下来的木板。再往前开了一些时候,天就完全黑了。我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再一次路过破城子遗址,只是记得车子又上了高速,过了收费站。我们在十一点多回到了玉门。

晚上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只是曹子今和我舅在我们屋里泡了两碗方便面。我因为比较累,又没什么肚子,所以没有吃。

这是我们在玉门呆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们将正式踏上返程的路。

8月3日


今天我九点四十几才起床,估计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早饭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我就在车里吃了几块饼干,算作是早饭。从旅馆出发,往南边走了许久上312国道,准备从玉门东上高速往回走。

我们看到一个加油站,本来以为可以在这里加一下油,但是等开近了以后,却发现这儿早关了。好在不远处有一个开着的加油站,大家在这里加了油。

上了连霍高速以后,我们就往嘉峪关方向走。一路上,我一直在睡觉。路上我醒着的时候,看到了高速以南有几座雪山。来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从嘉峪关出口出去,我们先去了公路以南的“万里长城第一墩”。我们沿着路一直向前走,穿过了一个长城墙的豁口。豁口的左面是一个保存完好的长城墩,大家下车一通乱照。后来大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第一墩”不收门票钱呢?这不符合常理。我们顺着城墙的相反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个铁栅栏,拦住了很大一片地方,边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小房子——不用说,那里才是真正的“第一墩”。这个实际上是“万里长城第二墩”,被我命名为“免费第一墩”。
我们在小房子那里买了门票向里走,这才看到了传说中的“万里长城第一墩”。

“长城第一墩”修筑在一个悬崖的边上,悬崖底下是讨赖河。本来以为是黄河,后来一查才发现不是。

“第一墩”边上有一个通向地下的通道,牌子上说下面叫做“地下谷”,名字起得很怪异。沿着通道往下面走,下面地方不大,有一个服务台,卖一些饮料、地图、纪念品之类的东西。这里还有一个台子,伸出悬崖两三米,地板是拿玻璃做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奔腾而过的讨赖河。大家都在台子上面照相。一会儿8号车的王伯伯上来了,不知道哪一个叔叔说了一句:“王炎来啦,大家快跑啊!”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穿蓝衣服的人上来了,巨胖。何叔叔看到了,嘟囔了一句:“哎呦我的妈呀!”弄得那人很不自在。人们还可以从“地下谷”乘吊索从河上面滑过去,到达河谷对岸,我们没有坐。

离开“地下谷”,我们穿过“第一墩”不远处的一个豁口到长城的另一边。这边有一个楼梯,可以顺着楼梯到底下的一个“仿古兵营”。赵叔叔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下楼梯的这个地方照了一张相,估计是在这里看四周景物都很低,显得照片里的人很高大。“仿古兵营”其实没什么意思,但是穿过兵营,在讨赖河河谷上有一个铁索桥,很有意思。很多人都到吊桥上去照相,我也去了。我舅和曹子今嫌下那么长的楼梯太累,没有去。

铺铁索桥的木板很窄,两边有两根粗钢丝作为栏杆。为了防止人掉下去,铁索桥的栏杆还钉上了一层铁丝网。站在铁索桥上,可以看到峭壁上的“长城第一墩”,还有从“地下谷”里伸出悬崖的台子。

下了铁索桥,我又回到了仿古兵营,看到大家都站在“兵营”里的梅花桩上假装练武。我也站了上去。胡叔叔又躺在地上,拿鱼眼相机给我们照了一张相。
从楼梯上去,在上面的叔叔已经把车开到了长城的这一边。我们上了车,去嘉峪关。

嘉峪关被称作“天下第一雄关”,从“长城第一墩”这里就可以看到,只有几公里的距离。本来以为嘉峪关是万里长城的开始,这回来了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前面还有一小段。

我们从高速公路上面穿过高速,来到另一边。嘉峪关不大,所以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照了几张相。

我们在嘉峪关市区里面转悠,找吃饭的地方。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一家湘菜馆。7号车也没有去居庸关城里,在我们边上的一家面馆吃饭。这个湘菜馆里面的菜价极其贵,我们四个人一共吃了一百四十多块钱。我没什么肚子,没怎么吃,只吃了一碗米饭,外加上七、八勺米醋,希望能帮助开一开胃。估计昨天风一吹,肠胃感冒了。不过这里的菜味道还可以,肉片炒得挺有味道。

吃晚饭以后,我们在嘉峪关出口外的那条路上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块可以拍到嘉峪关全景的小山包。我们在路上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发现只有一个小山包,还在嘉峪关景区里。我们在嘉峪关外和寇叔叔一起等在里面参观的人出来。

本来想在到嘉峪关时顺便看一看附近的悬壁长城,可始终没有找到。我们等人到齐了之后,就直接开车去张掖了。一路上我一直在睡觉。

到了张掖之后,我们入住张掖电力宾馆,是国家电网公司办的宾馆,三星级。

张掖电力宾馆的边上是欧式街,建的全是欧式的建筑。我舅在放东西,让我们先到街上找一个馆子,再给他发短信。整条欧式街上差不多都是酒吧,最后找到了在电力大厦对面的一家上岛咖啡,在那里吃晚饭。裘阿姨说要请我们吃一顿,让我们随便点。 这里的上岛咖啡店估计是新开的,服务员一问三不知,连脆皮浓汤是甜的还是咸的都不知道。曹子今点了一份好像是牛肉套餐,给我舅也点了一份套餐,裘阿姨的好像是一份面条还是什么的,另外,还点了一份水果茶。我点了一份通心粉,还有一盘水果沙拉。水果茶装在玻璃茶壶里,用小蜡烛点着。茶壶里面放了几块水果,水果种类和我点的沙拉里面的差不多,水可以随便续。因为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外加上低估了这里给的菜量,终没有吃完,很可惜。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叫了半天还不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8月4日

今天早上七点多钟起床,到餐厅吃早饭。我吃了一点哈密瓜之类的东西,没有吃特多。

饭后我们沿古永高速向东走,在路上很不幸地撞到一只鸟,砰地一声,估计是没命了。哎!

我们到了双塔,上308省道,刚过收费站,我们停在公路边上,等待后边的车交完费,然后一起走。过收费站的时候,排队是我们的光荣传统。等着的时候,一个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向我们走来,要查驾驶证。这回是抽查,只查了我们的,还有前面的一辆车。后面到的车尽管也停在我们边上,可是估计他们认为既然是一队,查一两个就行了。

308省道的两边是树,长得很茂盛。再往前开,看到了一个写着“收费广场”的牌子,让人看了很郁闷。

过了“收费广场”——收费站后,我们停下车来稍作休息。我忽然发现车子前面车灯附近贴有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小飞虫,小到几毫米长的小腻虫,大到三四厘米长的大蛾子,都是我们在高速行驶时撞上的。我又看了看别的车,也是如此。相当惨烈啊!以前我竟没有注意到。

之后我们上了201省道上中卫,中途还看到了黄河。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水比较混,颜色居然还发紫,但是水流不急。

我们下了车,在那里拍了几张照片。我们停车的地方,满地都是水泥块之类的废料,很乱。我们的身后不远处是一条铁路,不知道属于哪一条铁路线。

沿着这一条路向前走就到了中卫。我们走的这一条路很宽阔,双向八车道,很干净,还没什么车,估计是中卫的迎宾大道。沿着大道向前走,拐了两个弯,那里大概是正在修建一个公园,基本上装饰的差不多了,有树,有人工湖和喷泉。再往前面走是一片农田,种的不知是什么作物,非常绿,让人看了很舒服。这大概是我这几天以来看到的最绿的东西了,心情激动得不得了。

之后我们上了中营高速。这条高速看着很新,但是走上去才发现这条高速根本不能把车开快。为了使右边山上的雨水能够流下来,而不被高速公路阻隔,我们脚下的高速修了很多桥,每座桥都只有两三米长,底下就是流水用的涵洞。每座桥都比没桥的地方高出一块,一过桥就要“咯噔”两下。最可怕的是,这种桥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我们就一路地颠了下去。

之后我们上了京藏高速,进了宁夏自治区。高速的沿途,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尖顶的清真寺,有绿色顶的,也有金色顶的。

晚上我们住在中银宾馆。“中银”指的是中国银行,而并非中国银川。这个宾馆周围没什么车位,自己的地下车库也只剩下三个车位。因为我们车,还有6、7号车都带着小孩,所以让我们把车子停在宾馆的地下车库里,其他的车再去找别的地儿停车。中银宾馆的地下车库相当的破,而且进车库时的下车非常陡。车库里根本没有划线,我们就把车靠着车库的墙停了下来,拿上行李,从边上的一个楼梯上到一楼办手续。之后我们上楼放行李。因为宾馆不管饭,所以我们下楼到外面吃饭。到宾馆大堂,寇叔叔正坐在沙发上和另外一个叔叔聊天。过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这个叔叔是要请我们去吃饭。这个叔叔姓吴,以前就和寇叔叔认识。吴叔叔在聊天的时候说,宁夏的蚊子很有特点,人在被野外的蚊子叮人以后,包很快就能消,但是如果被家里的蚊子叮到,那就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好,就连抹清凉油都无济于事。

这个叔叔带我们去一个叫“国强手抓”的地方吃饭,说那里的手抓羊肉很有名。我们出了宾馆门以后一直走,最后发现“国强手抓”就在宁夏自治区政府对面。吴叔叔提前为我们定了一个大包间,有两个大圆桌。我和一些不喝酒的叔叔坐在里面的那个桌子上,喝酒的几个叔叔和吴叔叔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去的时候每个座位前都放了一个大杯子,里面有点白糖之类的东西,一会用来冲的。开始我们以为这是餐厅促销的一种手段,所以我们桌子的大部分人都把它退掉了。后来吴叔叔说那是宁夏特有的一种饮料,他定包间的时候特意要的。吴叔叔对我们说,宁夏是一个小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来的。所以才特意为我们选了一些当地有名的菜肴来招待我们。

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尽管我几天都没有饥饿感,但是看到这些菜,我还是胃口大开。桌子中间有一大盘手抓羊肉,因为它是凉的,肉外面凝了不少羊油,所以我没有吃多少。因为已经看完了日全食,而且已经开始往回走,所以有的叔叔琢磨着是不是一脚油门开回北京去。6、7号车似乎已经做好了连夜往回赶的准备。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所以我们三个人准备提前回宾馆。回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打了一辆车回来,因为曹子今吃完饭以后就开始肚子疼,估计吃了太多的凉羊肉。回到旅馆以后,我舅的手机没电,就给了曹子今我的号码,万一晚上不舒服,好发个短信来。

半夜曹子今发来短信,说她吐了。我舅拿了点药,又忙活了半天。哎!

8月5日

今天的消化依然不好,估计是去梦轲冰川时冻着了。加上这几天比较累,所以弄了一个肠胃感冒。而曹子今尽管昨天晚上上吐下泻的,可是今天又变得生龙活虎的了。很羡慕啊!

早上起来以后发现昨天计划一大早出发回北京的6号、7号车并没有消失,而是决定和我们一起去看西夏王陵。

中银宾馆的房间这么贵,早上居然还没有早饭,我们只能到外面找一个小馆子吃饭。我们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馆子里吃早饭。我舅点了一碗馄饨,我、曹子今和裘阿姨各要了一碗黑米粥,还有一屉包子。本来我们想点豆浆和油条,可是那里不卖这个。谁会在宁夏卖豆浆油条呢?我吃了包子以后惊讶地发现,我们点的包子好像是猪肉大葱馅的,很奇怪。我没敢向老板确认这件事。

肚子还是不舒服,所以我回宾馆后又吃了点黄连素,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可不要因为拉肚子耽误我品尝人间美味啊!好像自从我胃口不好之后,我们的伙食就变好了。哎!

我们今天先去西夏王陵。西夏王陵离银川市区很近,我们好像开车一会儿就到了。下了车,才发现今天暴晒,气温挺高。在停车场的短暂逗留期间,曹子今还花了点钱,检查了一下停车场的卫生设施。

西夏王陵遗址的大门上用西夏文写了四个大字。本来以为四个字的意思是“西夏王陵”,可是等我们进门前看大门边上简介时,才发现不是这样。进了大门以后,要先做电瓶车去博物馆。博物馆在装修,在有的展厅里还能听到钻子的声音。但是,这依然不能影响我们的参观兴致。这里有一些从遗址里搬来的石人像,看起来很敦厚,我想这大概是用来做石柱基座的。另外,这里还有很多西夏石碑的拓片,似汉字又非汉字的西夏文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汉字笔画里以横竖居多,而西夏文则以撇捺居多。据导游介绍,这些西夏文是西夏王朝的官员仿照汉字造出来的。我仔细看那些拓片,发现西夏人的造字思想很先进:他们从表示“水”的西夏文字和表示“土”的西夏文字中各取一边,合起来就组成了表示“泥”的字,十分生动形象。也难怪这些文字能在仅存在190年的西夏王朝里被迅速推广。再次感到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大厅,里面只摆放了一个沙盘,表示着西夏国的疆域和各个王陵的位置。我还在沙盘上看到了我们再熟悉不过的“马鬃山”,兴奋了半天。

看完博物馆之后,我们又去参观西夏王陵遗址。在这个公园里只有一个三号陵,根据博物馆中的沙盘来看,其他的几个陵都在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西夏王陵的墓道两边没有树,非常晒,就连地上的草也都蔫头耷脑的。在墓道的两边,各有两个土堆,我居然忘记它是干什么的。再往里走,左右两边分别是两排石像生,但是现在只是剩下些许碎片了。估计是为了保护文物,地砖只铺到了这里。下了两节木头台阶,路就改用小石子铺了,好像还有几粒跑到了我的鞋里。
再往前面走有一个像地下通道似的入口,楼梯是水泥的,深不见底,用铁栏杆封了个严实。沿着这个洞口下去,可能会到地下墓穴。可是西夏王陵不是已经叫蒙古大军洗劫一空了么?不远处有一个大坑,估计是墓穴塌陷造成的。再往前就是陵墓的封土,保存得比较完好,像个白蚁窝似的。封土摞得很高,很陡。上面有很多碗口粗的圆洞,记得博物馆里的讲解员说,这好像是修墓时搭的脚手架留下的。

天气很热,我们没有在此处长时间逗留,我在封土边上的一个小土堆上刨了一点土。这应该不算是破坏文物吧?

我们走到电瓶车站那里等车。车站的边上有几个小摊,卖些石头做的挂件什么的,几块钱一个,内容好像和西夏王陵没有什么关系。小铺的边上有一个小屋,只有几平米大,门和窗户还都被人给卸了,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墙上挂了个电瓶车乘车须知,好像这里原来是个候车室。本来以为在屋子里呆着可以凉快一些,但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过了一会儿车就来了。大家先上了车,还剩下三个空位。远处又来个三个人,陈伯伯父子俩走在前面,王伯伯走在后面。等陈伯伯爷俩上车之后,大家冲着王伯伯喊了一句,“没坐了,等下一趟吧!”准备向王伯伯开个玩笑。开电瓶车的小姑娘说,不是还有一个座位吗?

我们坐电瓶车回到门口,离开了景区。景区外面也有一排小摊,卖的东西和里边的差不多。在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我本想在车上开着车门坐会,却发现车里极热,连矿泉水都有几十度。后来我又想车边上找块阴凉,却发现那里的阴凉还不够下脚的。最后,我和曹子今在停车场边上终于找了块足够大的阴凉地儿呆着,向远处扔石子玩消磨时间。

西夏王陵附近大概有一个空军基地。在来的路上,我就看到在一个平房上,有一个雷达在转来转去。在停车场呆着的时候,就总能看到有一架或者几架战斗机从空中飞过,声音巨大,就好像飞机就在自己身边。

离开西夏王陵之后,我们就向包头前进。出停车场的时候,我们在马路对面意外地看到了9号车和顿伯伯。前天,9号车有事往回赶,在把车上的2人送上火车回北京后,又开始玩了起来。顿伯伯在对讲机里对大家说,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打算再多呆几天,九号再回京。听我舅说,顿伯伯是搞证券的,这几天股市休盘,所以又可以在外面多玩几天。

我们上了绕城高速,再转到京藏高速。路上我一直在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内蒙古。高速的两边,一边是沙漠,一边是草原,很有特点。当时我困得不得了,没有把它拍下来。内蒙古的高速标志牌都用汉、蒙两种文字标示,上面是蒙文,下面是汉字。蒙文写得密密麻麻的,真不知道当地人开车怎么看得清楚。后来我发现,这里的地名如果用蒙文表示,都只是一个字,让人感觉怪怪的。后来才忽然领悟到,那并非是一个单字,而是一个单词。

内蒙古的移动很是热情,一连给我发了三四条欢迎短信,外加上当地的天气预报。我们每经过一个市级行政区,我就会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里今天天气如何,气温是多少,十分细致。可惜这部分短信被我不小心删掉了。

通往包头的路中间有一段不是高速,标牌不是很清楚,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结果走到了一个Y字型岔路口时,不知不觉地就往树多的那一边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儿,结果发现走错了,只好再返回来。

又上了高速以后,我们在一个叫“西山咀”的服务区一起吃晚饭,这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借着餐厅上菜的功夫上了趟厕所,因为肚子又开始发胀了。等我到餐厅时,菜都已经上好了。菜很丰盛,但是我还是没有吃多少,以素为主。

吃完饭了以后我们又继续往包头赶,路上赵叔叔用对讲机向全队建议每车出点歌,大家一起听。赵叔叔放了一首集体作词的《义勇军进行曲》,还不知道哪个叔叔放了段京剧。曹子今让我舅给大家放了段S.H.E.的《普通话》,掀起了大家争相在对讲机里说绕口令的“热潮”。

天黑以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LED标志牌,上面写着“超高货车请绕行110国”的字样,“道”字估计是跑到了下一行,没显示在显示屏里。曹子今睡眼惺忪地望了一下标志牌,读道“超高货车请绕行110圈”,引得全车大笑。

到了包头以后,我们在团结大街上研究应该住在哪里,我趁机跑到路边绿地里抠取一些土,留作纪念。

最后,我们入住鑫厦饭店。

8月6日

今天早上不知是几点钟,被肚子胀醒了。去上了个厕所,之后回来继续睡,到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又被胀醒了,很是苦恼。

早上到餐厅吃饭,餐厅挺大,但是伙食一般,名义上的“自助”,实际上没什么东西。鸡蛋是白煮的,还限量一人一个,有一个带着围裙的五十多岁的大妈给每个人发。我、我舅、陈伯伯和老王(不知道是该叫叔叔还是伯伯,为了区别于6号车的王叔叔,暂且称作王伯伯吧)四个人坐一桌(曹子今和裘阿姨好像还没来呢),那个大妈刚开始给了我们四个鸡蛋,后来等王伯伯拿完自助回到座位上时,那个大妈又给了我们一个鸡蛋。

我因为肚子还是特别胀,所以只喝了一碗小米棒碴粥,然后就自己先回屋躺着去了。回屋之前陈伯伯说他那里有乳酶生,一会给我送去。回屋以后,我在床上用手按着肚子窝了一会,肚子胀的症状居然奇迹般地减轻了。后来我又吃了两片陈伯伯送来的乳酶生,等到拿行李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肚子就不胀了。

我们乘车走京藏高速,途中我又收到了一条欢迎我来到内蒙古自治区的短信,外加上呼和浩特市今天的天气,再次被感动。在标牌上,“呼和浩特”四个字的蒙文也是一个竖条,写得密密麻麻的,反正我是看不清楚。估计当地人开车开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们在榆林服务区吃中午饭,20块钱4个指定菜,外加自助。指定的菜要凭票去领,只能拿一次,剩下的粥啊汤啊什么的,就可以随便去盛。我们四个人点了三份菜。我喝了一点紫菜汤,吃了些豆角和一只鸡腿。

寇叔叔的车由于要保养,先于我们去了呼和浩特,又在榆林服务区这里又追上了我们,还为我们带回来了一些正宗的烤羊腿,分给了我们一些,改良一下伙食。我因为消化不好,没怎么吃,但是味道不错。

吃完饭以后,我们继续前进,然后上二广高速进入山西省。二广高速的山西段很奇怪,是用水泥铺的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柏油来铺。我们按着路标的指示出了高速,在过收费站的时候,我收到了貌似是移动发来的彩信。。

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听说云冈石窟到四点半就不卖票了,所以我们还要抓紧时间。

我们走的这条路也是水泥的,而且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裂痕,跟甲骨似的。因为走怕了上次平凉那样的省道,所以我们走了一段之后又返回了收费站,向那里的工作人员问个清楚。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条路是通向云冈石窟最近的一条路,路况不太好的路段大概有7公里长。如果我们要走高速,就会绕很远的路。

我们又掉转车头,再次驶上这条坑坑洼洼的路。6号车的王叔叔总觉得自己车的排气管快要掉了,在服务区时就研究了半天。我们的前面刚好有一辆好像是广本的车,它的排气管也在不祥地晃荡着,好像也要掉了。有一个叔叔在电台里对王叔叔说:“王卫东,你就跟在那车后面,它的排气管要是掉了,就把它捡过来安你车上。”

我没有数这条路比较破的部分到底有多长,反正不一会儿路就变成平整的柏油路了。我们到了云冈石窟,花了80块钱请了一个讲解员为我们讲解。云冈石窟一共有45个洞窟,其中前20个是朝廷下令开凿的,后25个是民间自己出资开凿的,所以前20个洞窟都非常大,而且很有气势。

云冈石窟因为是在砂岩上开凿的,所以风化得很严重,有好多都只剩下了一个轮廓,还有几个风化得像个骷髅的样子,盘坐在洞窟里,怪瘆人的。另外,因为大同出产煤矿,运煤的卡车从石窟前面开过,把煤粉带到了洞窟里,佛像上。久而久之,煤粉就浸到了石像里,再也去不掉了。尽管市政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把公路绕开了,但是已经造成的损失却永远也挽回不了了。不过,还是有很多的石窟,尽管暴露在外面,可是颜色依然鲜艳。

我们从石窟的东边往西边参观。石窟的最西边是最晚建造的,有几个还没有完工,只有一个洞,里面空空如也。讲解员介绍说,后来石窟改在龙门建造,这里没有完工的几个洞也就废弃了。

我们往东面走,在一个洞窟里,有一尊佛像,右手抬起,在手腕的下方有一个“力士”,支撑着佛的右手。讲解员说,在佛经中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可是为了支撑佛像的大手,人们就创造出来了这样的一个“托臂力士”,分担佛手的重量。

另外一个洞窟的外墙上有三个被凿穿的大洞,这里原来是三尊佛像,算上现存的六尊,原来这面墙上一共有九尊,但是随着清朝以后我国的国门被枪炮打开,许多“考古学家”来到中国“观摩”这些文物,顺便再带些“纪念品”回去。这三尊石像就是被这些打着研究旗号的强盗掳走的。

在这些石窟中,佛像大多是在唐朝和清朝的时候改良过的,每一尊大佛的眼睛也都用琉璃珠重新镶嵌,晶莹剔透的。但是这些琉璃珠也全被外国人抢走了,现在只剩下了空空的石窝。作为云冈石窟标志的那一尊大佛,估计是为了“美观”,后来又拿一对琉璃珠把眼睛修补了一下,但是嵌进眼中的那一块宝石,总显得十分生硬,不再熠熠生辉了。

这里还有许多大佛的身上有一排又一排的小洞,有的里面还嵌着木条。讲解员介绍,这些都是清朝为了修改佛像而凿的。清朝工匠在佛像上凿上孔,嵌上木条,让糊上的泥更好地挂在上面。之后,他们再在泥上重新塑造佛像,重新着色。经过长时间的风化,一些修得比较靠窟外的佛像扇面的泥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佛像的真面目也就重新显露了出来。佛像比较靠里的,还能看到上面残留下来的泥土和颜料。

这里的石窟里的佛像都是彩色的。在一个石窟外的顶部,刻着一个宫廷乐队,每个乐手的手里都拿着一种不同的乐器,还有一个指挥,仿佛在给大家打着节拍,十分生动。

我们在听完讲解员的讲解以后,又返回从头看了一遍,受益匪浅。

在一个光线昏暗的石窟里,有一个导游正在给她带的团讲解。她让大家盯住墙上的一个佛像,左右走动。原来,在这个佛像的头边上有一个洞,可以通过这个洞看到相邻的石窟。不知道是当时工匠雕刻时造成的,还是后来因为风化而形成的,反正这两个石窟在建造的时候相隔就非常近。可见当时的工匠技艺的精湛。

最后,我们又匆匆地看了一下石窟最西面21到45号由私人修建的洞窟。这些洞窟都很小,没有细看。临走之前,好几个人都在云冈石窟标志性的大佛前面留了影。

石窟五点钟关门,我们是被前来清场的工作人员“请”出去的。石窟外面通往停车场的路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卖一些佛像之类的东西。总感觉这里卖的纪念品在以前参观过的什么地方看见过……

离开石窟,我们就直奔了大同市区。6号、7号车准备连夜开回北京,于是没有和我们一起寻找住处。大同市区里相当乱啊,转了几圈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这里的宾馆都很贵,和在玉门时的房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在这里询问的第一个旅馆,标准间打完折以后还要600块钱。在市区里绕了几个小时之后(中途还走了一条正在修的路,路中间的土堆了有小山那样高),天都黑了,我们还是没能找到一家满意的旅馆。1号车终于忍不住也开车回京了。我们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房价看似合理的宾馆,叫做“老站宾馆”。我们把车子停在了宾馆的“后院”,从宾馆“后门”进了大堂。


这个宾馆不管饭,而且没电梯,办完住房手续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的几大箱行李吭哧吭哧搬上楼去。这里的房间比几天前我们住的同价位的宾馆要简陋的多,不过好在找到了一个住处。

放完行李,我们下楼找地方吃饭,在大厅里有一个看着挺老,其实一点也不老的地图。我对这地图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我们四个人到宾馆边上的一家叫做“如家削面馆”吃完饭,一人来了一碗刀削面,好吃得不得了。

晚上冲了个澡解解乏。这里的厕所小得不得了,差点没找到地方放干衣服。

8月7日

早上起床,我们一起到楼下的如家削面馆吃早饭。面馆里面还没有什么人,一些服务员正忙着打扫卫生什么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正在拿着一个苍蝇拍,满屋子打苍蝇。我们四个人又是一人一碗面条,大吃了一顿。

吃完饭以后,我们回到宾馆收拾好行李,办了退房手续,就启程回京。不幸的是,我们一出宾馆的停车场,就被堵上了。从宾馆出来往北走不到几十米就是一个路口,我们硬是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在我的印象中,再也没有哪一次比这回堵得更厉害了。

我们好容易才拱到路口,就在转弯的时候,在我们前面一辆太原来的吉普车,比我们拐得猛,又突然在我们正在转弯的时候停了下来,忽然向我们倒车过来。我们的车来不及躲闪,就感到车门被那辆车的车尾顶了一下。那车的司机似乎浑然不知,竟又开车向前准备离开。我舅一边一脚油门追了上去,一边用对讲机跟其他三辆车说,把那辆吉普拦住,他把我撞了。我们几辆车把那辆“晋A”的车别到了辅路上。那辆车的司机下了车,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把我车撞了。”我舅对他说。 那人看了看我们车被撞的车门:“这没什么事儿。”想赔给我们几十块钱了事。一个坑哪是几十块钱修得好的?广大人民自然不答应。

我舅打122报了警,打算让警察来解决。那人估计也是急于回家,最后好像是赔了几百块钱。我舅也就取消了先前报的警。一次事故还算圆满地解决了。我本来想在车里偷拍点事故录像,后来怕被那人发现,只拍了几秒钟就关了。

我们出了大同市,上了高速。这回来大同,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这个城市可以算是这回出来旅游,给我印象最不好的一个。如果我以后有机会能够再来大同,希望我可以改变我对这里的印象。

高速路一路畅通,几乎没有什么车。我们很顺利地出了山西省,进入河北省。在这里,我们遇到了路上的第一个检查岗。我们大家都要下车,警察检查了我舅的驾照和行驶证,又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我们放在后备箱里的行李。没过几分钟,我们就通过了检查站。没想到我们这么顺利地就通过了检查站。听我舅说,昨天1、6、7号车好像在检查站这里等了一两个小时,他们已经在今天凌晨回到了北京。

我们快回到北京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检查站。不过警察直接让我们通过,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车是北京的吧。

路上的车还是非常少,好像只有我们四辆。看来为了奥运会所作的安保还真是严。到了官厅服务区,这里也空空如也。估摸着这里是最后一个服务区,大家便在一起合了一张影,以作留念。

快到八达岭长城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一个风车发电站。以前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一个风力发电站。我还看到在高速边上的一条盘山公路上,一辆卡车正运着风车的一个大叶片向前开。也是在这次旅行中我才知道,之前我们一直在走的京藏高速,其实就是八达岭高速。再过八达岭的隧道的时候,我们都大呼“豪华”。八达岭隧道不仅安了充足的灯,隧道壁上还贴了白色和蓝色的瓷砖,隧道顶也有指示标志。在走惯了黑咕隆咚的隧道之后,看到这么灯火通明的,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们又发现了百葛服务区。这个服务区不大,勉强放得下一座几层的服务大楼,外加几个车位。我们大家又在这里照了张“最后的合影”。之后大家相互道了别,继续上路。出了这个服务区再往前走就是五环,大家也就各奔东西了。

我们从五环走,再上四环,先把裘阿姨送回去。路上,我们看到了荷兰的自行车运动员在环路上训练,这才想起来奥运会就要开始了。等我们到首师大北门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在门口迎接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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